老人枯瘦的手攥着封信,封皮上“九域官方”的朱印像块烧红的炭,在雾里刺得人眼睛生疼。
“今晨三个玄铁甲守在我茶摊前,说‘林小爷劳苦功高,特赐御笔手谕’。”老瘸爷喉结动了动,指节因用力发白,“我摸了摸信壳子——里头夹着片槐叶。”
林澈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记得阿锤被押走前塞给他的槐叶,叶脉里浸着自制的显影药,能在火上烤出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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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刚碰到信封边缘,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炸响:“检测到目标物含‘意识污染波频残留’,是否拓印?”
“拓。”他低喝一声,余光瞥见老瘸爷眼角的皱纹都在抖。
信壳在掌心发烫,等他撕开时,飘出的不是纸页,而是片焦黑的槐叶——叶背用血写着“冥祠戊时祭,取童男心引魂”,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阿锤被拖走时抓地的指甲印。
“他娘的!”林澈的牙咬得咯咯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老瘸爷的独拐“当”地戳在青石板上:“码头方向有动静,赤足盟的人来了。”
话音未落,屋里传来赤脚踩水的声音。
铁娘子的身影先破雾而出,她赤足踏过水洼,裤脚卷到膝盖,手里拎着柄锈迹斑斑的砍柴刀。
身后跟着百来号人:扛锄头的农夫、提鱼叉的船工、攥着破铁锅当盾牌的老妇,连昨天被掀了馄饨摊的王婶都在,怀里还揣着半袋辣椒面。
“听说你要劫冥祠?”铁娘子把刀往地上一杵,刀身震颤着嗡嗡作响,“我赤足盟三百号人,能扛刀能泼油。但——”她眯起眼,目光像刀尖子戳在林澈喉结上,“你说你能震地脉,可有凭证?”
林澈没答话。
他往后退了三步,鞋底碾过碎砖的声音在巷子里格外清晰。
人群突然静了,连王婶怀里的辣椒面袋子都忘了攥。
“咚!”
这一脚跺下去,整条青石板路像被扔进沸水的绸子。
林澈脚下的石板先拱起三寸,波纹顺着街道往两头滚,左边的茶摊桌子“哗啦啦”翻倒,右边的灯笼架晃得叮当响,远处钟楼的铜铃突然“当啷当啷”响成一片,惊起满树麻雀。
人群炸了。
“老天爷!”“地动了!”“这是神仙脚力?”
铁娘子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单膝跪在还在震颤的青石板上,伸手按住地面——能摸到地脉像活物般在岩层下涌动。
她突然把锈刀往土里一插,刀身没入半寸:“赤足盟,听林小爷调遣!”
“听调遣!”“林小爷!”“干他娘的城主府!”
此起彼伏的喊声响彻雾巷。
林澈望着这些被城主府克扣粮饷、掀了摊子、砸了屋门的人,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跑酷手环,父母的合照在屏幕上亮起来,母亲的笑影重叠在王婶泛着泪光的脸上。
“走。”他把槐叶塞进怀里,“子时前,拆了冥祠的魂锁结界。”
污水渠的腥臭味裹着湿气涌进鼻腔。
林澈猫着腰走在最前头,后背贴着滑腻的渠壁,耳边是赤足盟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腕表突然震动,苏晚星的声音混着电流钻出来:“能量中枢还有三分钟断电,后门只能开三十息。”
“收到。”林澈摸了摸兜里的拓印符——那是从张铁匠那儿顺的,还沾着铁屑。
“三、二、一。”苏晚星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切了。”
头顶传来“嗡”的轻响。
林澈抬头,城主府外墙的结界光幕正泛起裂纹,像块被石子砸中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