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大伯若有差遣,侄儿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贾赦面露满意之色。虽未得产业,但那王夫人同样空手而归。
有你这份心就够了。记住秘方不可外传。你母亲想必也在寻你,且去见她吧。
侄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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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颜甫离东跨院,贾赦便在房中长叹:这孩子样样都好,偏生太过听劝。
长辈之言他听,仆役之语他信,师长教诲他遵,如今连陌生人的话都奉若圭臬。
这般性子能活到今日,也是奇事。迟早要吃大亏。
邢夫人急道:老爷此刻说这些有何用?谁不知他是个听劝的。如今铺面易主,您虽让他有了花钱的由头,可产业终究落入了外人手中啊。
贾赦不以为意:若铺子还在他手里,反倒麻烦。虽说能以长辈之名代为打理,终究要看他自己意愿。
如今这般更好。既已转卖他人,我们直接对新主下手便是。
只是不知他口中那位孙大哥究竟是何方神圣?
派人仔细查探。若没什么背景...贾赦眼中寒光一闪,敢动我贾家的东西,总要付出代价。
在他心里,那铺面早已是囊中之物。除非对方权势熏天,否则定要夺回。
邢夫人闻言,顿时喜形于色。
与此同时,荣禧堂内。
王夫人得知贾颜到来,淡淡道:让他进来。
贾颜入内恭敬行礼:不知太太唤侄儿前来有何吩咐?
王夫人盘算着如何让他散尽钱财,或是直接收入自己囊中。前者尚有可能,后者怕是难如登天。
贾颜刚从贾珍和贾赦那儿回来,这两人各怀鬼胎,说不定不用自己费劲就能达成目的。
王夫人故意岔开话题,反问道:我叫你来是有事要问——珍大爷和大老爷找你做什么?
贾颜恭敬地行了一礼:正要向太太禀报。说来还要感谢族长和大老爷关照,族长叫我过去,是要给我说亲,连人选都定好了,过些日子就要下聘。
什么?贾珍给你说媒?王夫人差点惊掉下巴。
谁不知道贾珍那老色鬼的德行?但凡有点姿色的,他恨不得全搂进自己屋里,怎会好心给人做媒?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八成是在给这傻小子挖坑呢。
既然有人替自己收拾贾颜,王夫人乐得顺水推舟:珍哥儿不愧是族长,事事都想得周全。既然亲事有了着落,倒省得我操心了。回头我派人去打听打听,若姑娘家世清白,这事儿就尽快定下来。
她故作关切道:你如今自立门户,又在太医院当差,确实该成家了。
贾颜再次行礼:多谢太太体恤。
接着又道:从族长那儿出来,我又去见了大老爷。上回给的方子让我强健不少,这次听说我用完了,又给了张新方子,说是能练就百毒不侵之体。正打算从太太这儿告退后就去配药呢。
王夫人心中冷笑: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贾珍保的媒准有蹊跷,贾赦这老狐狸分明是要掏空这小子的钱袋。不过正合她意——等这小子成了亲,开销更大,迟早还得回来求她。
她满脸赞许地点头:你大伯到底是袭爵的人,手里有的是好东西。他既肯给你,必是难得的秘方。你务必按方调理,缺什么药材赶紧置办。若银钱不凑手,尽管来找我。
在她盘算里,贾赦的方子顶多骗走七八成积蓄,横竖这小子现在有钱。谁知话音刚落,贾颜立刻接茬:太太明鉴,这方子耗费甚巨,我正愁银子不够呢。
多亏太太愿意帮我,否则我实在无力购买那些药材,手头银钱不足,恳请太太先垫付二三十万两。
王夫人怔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多少?二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