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眯着眼睛：

“但这体型……太离谱了，都快赶上猪了。”

高清夜视画面放大，可以清晰的看到它们的背部高高隆起，覆盖着令人不安的、大小不一的肉瘤，有些肉瘤甚至还在微微搏动。

它们在布置的防护网和陷阱区外围徘徊转悠了几圈，用鼻子嗅探着，最终似乎判断这里不好惹，慢吞吞地消失在了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晚上十点左右，张母端来了简单的夜宵：

几张烙得金黄的饼，一小碟咸菜，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开水。

“振振睡了吗？”

许阳拿起一张饼咬了一口，问道。

“刚哄睡着，”

张母脸上带着疲惫，又有些无奈，

“非要抱着你那把小弩才肯睡，说是要保护妈妈。”

张父喝了一口热水，笑了笑：

“孩子长大了，知道担责任了。”

只是那笑容里，多少有些沉重。

“最近娘俩都瘦了，这变异的也太吓人了。”

许父接口道：

“别说她们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看这画面也头皮发麻啊。”

深夜十一点左右，洞外隐约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呜咽声。

而且还有什么东西的扭动声。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

“蛇，变异了，”

“在地上蹭的声音。”

直到确认声音逐渐远去，没有生物靠近防御圈，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值夜最难熬的时段是凌晨三点到五点。

这个时候人的生理最困倦，警惕性最低，而许多夜行性的变异生物却往往在这个时段最为活跃。

轮到张父和张母值这班时，两人常常靠低声聊天说话来驱散睡意，保持清醒。

“振振昨天又说梦话了，”

张母就着昏暗的辅助灯光，喝了一口浓茶：

“孩子嘴里喊着‘兔子别过来’，‘快跑’………你看，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害怕的。”

“现在这世道，谁能不怕？”

张父仔细地擦拭保养着弩箭的每一个部件，动作熟练，

“但怕也得挺着啊，咱们已经比许多人幸福了。”

“有几个人能有咱们这条件，吃不下饭还有新鲜蔬菜和汤饮，能活着就不错了。”

“孩子不能总在温床里生活，这种极端情况下，要是还把孩子养的又天真又单纯的，那是害了他。”

凌晨四点，是最万籁俱寂，也最令人神经紧绷的时刻。

布置在第二道防线的一个压力传感器突然发出了短促的报警声。

两人瞬间放下手里的东西，扑到监控屏前。

画面显示，是一只被酸雨严重侵蚀、发生了变异的狸猫，触发了陷阱。

它挣扎着，发出尖锐的嘶叫，最终没能逃脱。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这个过程足以让人的心跳飙升到一百二。

直到东方天际微微泛起一丝灰白，那令人不安的警报声再也没有响起，两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张父看着洞外依旧灰暗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忧虑：

“这鬼天气……这鬼世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