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人,他就算打断那人的牙齿,也要从他口中撬出话来。
看他目光深邃里带着狠厉,江韵脸上的笑容也收了,抬手把食指按在他两眉之间,“别这么凶,我看了觉得好害怕。”
“你真怕我?”男人挑眉问她。
江韵点点头,“有时候……挺怕的。”
男人笑了,“什么时候?打个比方。”
“你生气的时候,你不笑的时候,你皱眉的时候……都挺怕的。”
江韵说的是实话,或许是看惯了慕寒川在她面前时从不吝啬的笑容的模样,所以每每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时,她总会觉得有些怕。
她会想,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了,心里乱七八糟的却永远理不出头绪。
男人听她这么说,扬眉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我这么喜欢你,你怕我什么。”
第二天,他仍旧固执地送她去上班,车里,江韵似乎有所察觉,但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笑着问她,“我的车技就让你这么不放心吗?”
男人边看股市走势图边点头,“你的驾驶技术的确有待提高。”
呃……不带这么损人的。
江韵咳了一声,“那你到底是担心我的驾驶技术,还是担心别人的?”
慕寒川闻言抬起头,静静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随即垂下眸继续盯着股票,“什么?”他装作没有听清。
江韵也不再重复,等他把她送到地方,与她一起下来,像所有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一样,拥抱,吻别。
慕寒川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清冽,带着淡淡的冷,明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江韵却觉得他很温暖。
她想起最近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这世界上没有冷男,只是他暖的不是你。
江韵很庆幸,慕寒川暖的是她,对于别的女人,他向来连给一个眼神都极为吝啬。
“晚上真的不用来接我了,怪麻烦的。”她对他一笑。
男人摇头,目光深邃,“不行。”他拒绝的这么干脆果断,丝毫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带着不容商量的笃定。
江韵无奈,只能对他耸耸肩,“好吧,既然你不嫌累,那就来接吧。”
知行拿走奉先的单之后整修了办公地点,在从前章家的老织染厂第一个废弃厂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简单的两层楼,空间非常大,被隔成很多区域,各类办公设施也在不断完善,年内还招了不少新同事。
赵晶晶泡了杯茶递给江韵,“慕总最近都亲自接送你上下班,真有心。”
江韵一笑,“他怕我下次撞的不是头,是脸,缝了针多影响美观啊。”
赵晶晶看江韵伤刚好就这么打趣自己,也禁不住笑了。
晚上下班时慕寒川果然早早就在知行大门口等着了,江韵坐上车,头有些晕,就靠在他身上。
男人微笑,抬手抚摸她额角紧挨着发际线的那道伤口,愈合了,但有缝过的痕迹。
伤痕大概两厘米,平时头发不往后梳成马尾根本看不到,就算往后梳,不仔细看的话那与头发相贴的伤口也不算显眼。
但他心里介意。
慕寒川眯眸想,若是当天这伤处稍稍往下挪一挪,若车前挡风玻璃扎得再深一点,那正好就碰到江韵太阳穴最软的地方,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看江韵蔫蔫儿的,男人面带不悦,却无奈地开口,“脑袋不舒服?不会是留下后遗症了吧?”
江韵一笑,抬眉看着他,“是啊,会变成傻子,你还要我吗?”
男人眉毛一挑,“你原本就不聪明,我不也没嫌弃?”
呃……最近,江韵忽然发现,慕寒川是个话题终结者。
无论她跟他说什么,他总能把她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毒舌老男人……”她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那人蹙起了眉。
江韵忙低垂眼帘,躲避他的视线,“啊……没什么,有几个新来的女同事,说你长得挺帅的。”
慕寒川唇一抿,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哦,那你代我跟她们说声谢谢。”慕先生再次完美地结束了话题……
当天晚上,慕寒川和江韵正在用晚餐,冯远的电话打了进来。
那边刚说了一句话,慕寒川就起身离开了餐厅,面色深沉地往客厅走去。
江韵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没跟过去,这几天,被自己丈夫二十四小时全方位保护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慕寒川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内,窗外漆黑的天幕上吊着半个月亮,星星稀稀疏疏,但今夜无风无雨,这样的月色,其实很好。
慕寒川是没有心思欣赏星与月的,冯远在电话那头说,“晚上八点钟在赌场成功堵到了那个人,慕总,现在人在我们的控制之内,接下来要怎么做?”
抓到了人,慕寒川这些日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把人看好,别让他耍什么心眼儿,明天上午,我要亲自审他。”
“好。”冯远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