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爸爸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妈她……她的精神上,可能一直都不太好。这些年,我带她看过好几次医生,只是她自己很抗拒。”
苏云生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我知道,让你现在就原谅她,太难了……爸爸不逼你。”
“但她毕竟是你母亲,你就当她是个病人,别跟她计较,好吗?”
“今天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你。”
苏沫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她只是淡淡地说:
“我知道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苏云生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久久地站在原地,满身疲惫。
回到房间,苏沫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她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里。
真相大白了。
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轻松。
反而像是被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喘不过气。
原来恨意,真的可以毫无缘由。
只因为,凭什么你过得这么好。
这理由,真是……既荒谬,又真实得可怕。
苏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整个空间昏暗得像是沉入了海底。
手机被她扔在床头柜上,屏幕朝下,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她不想看,不想听,也不想思考。
就这么蜷缩在床脚的地毯上,双臂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
世界很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浅浅的,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沉稳,克制,不急不躁。
“沫沫,是我,大哥。”
是苏泽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听起来有些沉闷,但依旧温和。
苏沫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门外的人很有耐心,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
他又问了一遍。
“沫沫,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依旧死寂。
苏泽在门外站着,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
走廊的灯光从门缝底下挤进来,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明亮的光带。
几秒后,他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比之前更轻柔了一些。
“我进来了?”
这次,他没有再等待。
门把手被轻轻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