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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爱情六十四封 > 第2章 暗涌的守护

第2章 暗涌的守护(1 / 3)

 十二月的北京,寒风已经开始肆虐,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陈平站在火车站台上,看着研究组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站着,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交织成一幅幅短暂的画面。

他特意穿了那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围了一条格纹围巾,这是苏琳多年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如今物是人非,但这围巾的质地实在太好,他不舍得丢弃。

“教授早!”几个学生向他打招呼,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脆。

陈平点头回应,目光却不自觉地寻找那个身影。终于,在站台的另一端,他看到了刘欢。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在灰蒙蒙的人群中像一团火焰,明亮得几乎刺痛他的眼睛。

她正和几个同学说笑,神态轻松自然。自从那次雨中交谈和论文事件后,刘欢似乎接受了陈平刻意保持的距离,不再单独找他讨论问题,在课堂上也不再直视他的眼睛。

陈平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却又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安排。

“大家都到齐了吗?”陈平清了清嗓子,拿出名单点名。当他念到“刘欢”时,她简短地回应“到”,目光依然没有与他相交。

列车进站了,学生们喧闹着上车。陈平作为导师,自然被安排在软卧车厢,而学生们则在硬座车厢。放好行李后,他沿着走廊走向学生车厢,想要确认大家都安顿好了。

走到两节车厢连接处,他看到了刘欢。她独自站在那儿,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出神。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平静如水。

“教授。”她礼貌地点头。

“同学们都安排好了吗?”陈平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期的要生硬。

“都坐下了,在研究会议议程呢。”刘欢回答,语气公事公办。

一阵尴尬的沉默。列车摇晃着,刘欢一时没站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墙壁。陈平几乎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扶她,但在碰到她之前又缩了回来。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刘欢的眼睛。她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教授放心,我会注意界限,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陈平感到一阵刺痛:“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刘欢突然直视他的眼睛,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有着他读不懂的情绪,“您明明欣赏我的学术能力,却刻意回避与我的交流;您明明注意到了我论文中的新观点,却只批注‘下周一详谈’,而周一您又临时取消了office

hour。”

陈平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如此敏锐,更没想到她如此直白。

“作为导师,我需要与所有学生保持适当的距离。”他终于说,声音干涩。

“适当的距离不等于冰冷的墙壁,”刘欢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两周来,您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您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用这种沉默的惩罚。”

陈平的心被击中了。他意识到自己的“无交害”原则已经被执行得近乎残酷。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他轻声说,终于直视她的眼睛,“恰恰相反,你太优秀了,太明亮了,让我...”他停顿了一下,寻找合适的词语,“让我不得不更加谨慎。”

刘欢眼中的冰霜融化了少许:“为什么优秀和明亮需要被谨慎对待?”

“因为火能温暖人,也能烧伤人。”陈平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矫情的话,但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感受。

就在这时,列车突然剧烈晃动,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站着的刘欢完全失去平衡,向前倒去。这次陈平没有犹豫,伸手扶住了她。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陈平的手臂环着刘欢的肩膀,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书卷气和古龙水的味道;他能感觉到她发间隐约的栀子花香和年轻的体温。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谢谢。”刘欢轻声说,缓缓站直身体,但陈平的手没有立即放开。

“我们应该回去了。”最终,陈平打破了魔咒,收回手臂。那触感却久久留在他的指尖。

会议在南京举行,为期三天。陈平作为知名学者,自然被安排了许多发言和主持工作。他尽量专注于学术交流,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那个红色的身影。

刘欢在会议上的表现令人惊艳。她不仅在自己的分论坛发言出色,在提问环节也能提出有深度的问题。许多与会学者都对陈平表示羡慕,称赞他收了个好学生。

“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一位老教授对陈平说,“眼光独到,又敢说敢问。你看她刚才对张教授那个问题的回应,既礼貌又犀利,实在难得。”

陈平心中涌起一股骄傲,仿佛是自己受到了表扬。但他随即警惕起来:这种情感已经超出了导师对学生的正常范畴。

会议最后一天,组织方安排了一场郊游,前往紫金山天文台参观。大巴车上,陈平故意坐在前排,与几位老同事交谈。刘欢则和同学们坐在后排,有说有笑。

但命运似乎有意捉弄他们。回程时,大巴车在盘山公路上突然爆胎,车辆失控地滑向路边护栏。惊叫声中,司机拼命稳住方向盘,最终车头撞上山壁,停了下来。

恐慌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有人受伤了,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陈平的第一反应是查看学生的安全。

“大家冷静!检查一下自己和身边的人是否受伤!”他大声喊道,同时快速在车厢内移动。

大部分人都只是轻微擦伤,受到惊吓而已。但当陈平走到后排时,他的心沉了下去:刘欢的额头在流血,她用手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让我看看。”陈平挤到她身边,声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焦急。

“没关系,只是被飞溅的玻璃划了一下。”刘欢试图保持镇定,但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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