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拿起红笔，在文件末尾写下了一行批示：对于这样优秀的民营产品，商业部门应大胆尝试，积极扶持，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舞台。市百货大楼要起到带头作用。

几乎是同一时间，市百货大楼采购部主任王爱国的办公室电话响了。

是他爱人打来的。

“老王，跟你说个事。今天我跟孙太太一起做头发，她跟我提了一嘴，说她有个小辈，办了个厂子，产的自行车铃铛特别好，想在咱们商场上个柜台，你给操办一下。”

王主任一听“孙太太”三个字，头皮就有点发麻。

那可是百货大楼最顶级的贵客，他可得罪不起。

“私人的牌子？”他有些为难。

“你管他私人的公家的，孙太太亲自开口了，你看着办！”电话那头很不耐烦。

王主任刚挂了电话，还没想好怎么办，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开了。是他的顶头上司，商场总经理。

总经理表情严肃，将一份文件放在他桌上：“老王，看看市里的批示。领导点名了，要我们扶持一个叫‘何氏五金厂’的民营企业。”

王主任看着文件上那段用红笔批示的话，再联想到刚才爱人的电话，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拒绝的了。

一个小时后，何雨柱的办公室电话响起。

“喂，是何氏五金厂的何雨柱同志吗？我是市百货大楼采购部主任，王爱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客气，但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味道。

“我接到上级通知，决定给你们的产品一个试销的机会。明天你带样品和资料过来，我们商量一下上架的具体事宜。”

周六，京城市百货大楼。

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在二楼日用百货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多了一个小小的专柜，上面挂着一块崭新的牌子：民生用品专柜。

柜台里，只摆着一种商品——何氏自行车铃铛。

旁边不远处，就是永久牌和飞鸽牌的柜台，两个国营老大哥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售货员也有些懒散。

“同志，这什么牌子的铃铛？没见过啊。”一个中年男人好奇地问。

负责专柜的年轻售货员是何雨柱厂里派来的，她热情地拿起一个铃铛，用力一拨。

“叮铃铃——”

清脆响亮的声音，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大叔，这是我们何氏五金厂的新产品，您听听这声音，多响亮！而且您看这做工，比那边的都好！”

“何氏？就是那个免费送铃铛的何氏？”人群里有人认了出来。

“对对对！我车上就装的这个，用了快一个月了，风吹日晒的，还跟新的一样！”

“真的假的？拿一个我看看。”

有了百货大楼这块金字招牌，再加上之前积累下的好名声，何氏铃铛的柜台前，人越聚越多。

八毛钱一个的价格，比国营的便宜两毛，质量却明显更好。

“给我来一个！”

“我也要两个，给我儿子车上也换一个！”

“别挤！同志，给我拿五个！”

仅仅一个上午，专柜里备的三百个铃铛，就被抢购一空。

而隔壁永久牌的柜台，一上午也才卖出去不到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