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这颗已经被敌人吃掉的废棋,去反噬那个高高在上的布局之人!
“你没有选择。”
沈妤的声音恢复平静。
“要么,现在走出这个门,被官府抓走,家破人亡。”
“要么,按我说的做,去当这颗双面棋子,你和你儿子,还有一线生机。”
风九爷身体的颤抖停止了。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沈妤。
他从这个比他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少女身上,看到了一种比他见过的所有江湖枭雄、朝堂大员都要可怕的东西。
那是将人心和生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对冷静。
许久,他再次跪下。
这一次,没有恐惧,只有心悦诚服。
“风九,听大小姐吩咐。”
“去吧,演好你的戏。”
沈妤挥了挥手,不再看他。
风九爷躬身退出,当他转身走出偏厅,脸上的惊恐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阴鹜。
他,重新入局了。
……
厅内,只剩沈妤一人。
她没有片刻的喘息,径直走向沈惟的房间。
她记得阿弟从皇宫回来时,嘴里念叨过一个人。
任半生。
那个传说中的神人,那个曾经在市井之中给他算过一卦的人。
阿弟说,他在皇帝的金銮殿上,又见到他了。
她得去看看阿弟,究竟是怎么了。
沈惟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安静。
只是这安静里,少了几分沉睡的死寂,多了几分清醒的疏离。
他平静地坐在窗边,一身白衣,看着窗外那棵枯黄的梧桐。
沈妤拿着一本账册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不知为何,自从阿弟从皇宫回来,与那个叫任半生的布衣人对视之后,她就觉得,他身上某种东西变了。
那是一种……刀锋入鞘后的冷冽,和一种望向更高处天空的眼神。
“阿弟。”
沈妤将账册放在桌上,轻声开口,“风九爷的事解决了,但是账目上……”
“阿姊,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沈惟回过头,打断了她。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得让沈妤心口一紧。
沈妤的动作僵住了。
“离开?去哪里?汤相那边才刚刚……”
“去找任半生。”
沈惟吐出的名字,让房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
那个神秘莫测,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布衣谋士。
沈惟没有解释太多,但他的眼神,却让沈妤读懂了一切。
那不是迷茫,而是一种锁定猎物般的专注与冰冷。
这个世界,是一盘棋。
皇帝,汤询,是棋盘上的棋子。而我,自以为是跳出棋盘的棋手。
但任半生……他的眼神告诉我,棋盘之上,还有执棋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