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突然
“噗”
地笑出声,秤杆一斜:“跟你爹年轻时一个样,倔驴投胎的!先拿去用,下月饷银记得还
——
不然啊,我扛着你的枣木棍去衙门要债!”
她塞过药包时,袖口滑开道浅红旧疤。
沈默的目光在疤痕上停留片刻,刚想开口……
王婶已利落地转身整理药柜,动作间带起一阵药香,瞬间掩盖了那道引人遐想的疤痕。
“带着晨露采的!”
李雪从里屋转出,发梢沾着当归叶,凑近他耳边悄声道,“我娘多给了些。”
沈默差点笑出声
——
这丫头,帮人都像做贼似的。
药包渗着潮气,混着血藤的苦香。
刚拐进巷子,一阵阴风吹过,墙角枯叶打着旋儿卷起。
黑影
“嗖”
地掠过墙根,惊得他本能摆出《莽牛劲》起手式,拳头捏得
“咔咔”
响。
黑影落脚处,青石板上半枚鞋印前掌有异常老茧压痕,正是父亲笔记里提过的
“疾风步”
特征!
远处仁心堂的铜铃又响,惊起群麻雀。
沈默忽然盯着自家院角的老槐树
——
树干上颜色不均的地方,隐约露出半道凹槽。
他伸手试探,竟摸到一串凸起的暗纹,形状与晾衣绳系扣的手法如出一辙。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真正的机关,都藏在最寻常处。”
“先练拳,再修机关。”
沈默冲向练武场,黄土在脚下飞溅。
他决定今晚就翻出父亲的旧笔记,看看那些画满古怪符号的图纸,是否真能让院子里的槐树枝、晾衣绳,都变成防贼的利器。
毕竟,敢在药铺赊账的,就能惦记血魂砂;敢用疾风步的,就能闯这院子。
晾衣绳上的裤衩晃悠着,这次没了戏谑,倒像是在无声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