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卷着麦饼香扑来。
飞檐下的铜铃串忽然叮当作响,碎响被风扯成碎片
——
陈主事的话漏在铃音间隙里断断续续:\"今日去城外义庄验尸,迟一刻扣一颗铁卫凝元丹
——
老子可盯着你俩的饭盆呢!\"
沈默摸着怀里的银票,暗道:我呸!铁卫凝元丹狗都不要!
\"走啦走啦,\"
许铭拍着他的肩膀,油饼渣往下掉,\"验完尸哥哥带你去羊杂汤铺,咱让王老汉多搁两勺辣子,准保把老陈头的晦气冲个干净!\"
日头刚爬过总捕房飞檐,许沈二人踩着土坷垃出城。
皂靴碾过青石板时,墙根阴影里的张豪正往小厮手里塞银锭:\"奶淘沙找位华爷,就说姓沈的出城了,走的城北官道。\"
小厮点头如捣蒜,攥着银锭往城西巷口狂奔,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叮当响,裤脚还沾着奶淘沙门前的奶渍香。
\"永寂义庄\"
的朱漆门斑驳得能刮下三层皮。
许铭掏出铜牌往门环上一磕,里头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开门的瘸子老张眯眼瞅了瞅印信,突然咧嘴笑露出三颗黄牙:\"沈捕头新来的吧?注意一下这里坛坛罐罐多,小心碰到。\"
义庄偏房飘着艾草味,陈峻岳的尸首停在榆木床上,后颈针孔泛着青黑。
许铭用刀鞘戳了戳僵硬的手指,突然干呕一声:\"奶奶的,比老子昨儿吐的羊杂汤还难闻。\"
沈默凑近细瞧,针孔周围皮肤呈放射状皲裂,正是
\"蚀骨针\"
的症状
——
这毒针江湖少见,中针者三日内浑身溃烂如沸汤浇身。
\"没什么好查的,毒针致命。\"
沈默甩了甩沾着尸油的袖角。
许铭早躲到窗根下啃干粮,闻言忙不迭点头:\"就是就是,老陈头的算筹都写着
'
毒杀
',咱犯得着在这儿闻臭味?\"
他抹了把嘴,突然瞥见墙角堆着半筐蜜饯,眼睛一亮,\"哎老张,这蜜饯给爷装两串
——\"
沈默忽然抬头望向许铭:\"既然凶器无误,不如回案发现场再查查?说不定能从陈峻岳房里找出些蛛丝马迹。\"
许铭正捏着蜜饯往腰间布兜里塞:\"也行,正好回去先吃中饭!老张我们先走了,等老子办完差事,保准给你带二斤梨花白,省得你整天闻艾草味打摆子!\"
两人磨磨蹭蹭晃出义庄时,日头正毒。
蝉鸣突然掐了声,玉米叶在无风里泛起细浪,最前排的玉米穗
\"啪嗒\"
断在青石板上。
沈默指尖扣紧拳套机关,玄铁陨星软甲下的脊背沁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