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抹了把脸上的汗,\"实不相瞒,我这莽牛拳卡在瓶颈上,高人说了,见着雷泽玄牛,保准能突破!\"
许铭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拍大腿:\"嗨!明儿你不是要去城南马球会,达官贵人扎堆的地儿!那些老爷们成天无所事事,说不定真有人听过这稀罕玩意儿!\"
沈默眼睛亮得像点了两盏灯笼,一把搂住许铭的脖子:\"许哥你可帮了大忙了!下次一定带你去真荤的地方,保你满意!\"
许铭半信半疑地看着沈默:\"你可别骗我啊……\"
两人勾肩搭背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
而在茶楼的阴影处,张豪缓缓现身。
他盯着沈默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阴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暮色漫过洛王府朱漆门槛时,暗探如狸猫般闪进书房,靴底未沾半点尘埃。
烛火在青铜兽形烛台上明明灭灭,将洛王案前的《河防图》映得忽明忽暗。
\"殿下,严长史今日动向已查明。\"
暗探单膝点地,声如蚊蝇却字字清晰,\"辰时三刻入别苑查勘河工账目,午时末分与河工署提举陈峻岳闭门密谈半个时辰,期间无人进出。\"
话音落定,暗探身影如鬼魅般隐入暗影。
洛王把玩着羊脂玉扳指的手骤然收紧,青玉镇纸被拍得
\"咚\"
地一响:\"无缘无故查河工账目?当本王是睁眼瞎不成!\"
屏风后转出一袭月白长衫,计无双折扇轻摇,扇面
\"天下归心\"
四字在烛光中似在诡谲浮动:\"殿下明鉴,查账是虚,会陈峻岳才是实。\"
\"所为何事?\"
洛王猛地起身,玄色蟒袍扫落案头竹简。
计无双指尖划过《河防图》上某处密圈,语气漫不经心:\"不过是故技重施
——
杨崇山旧事重演罢了。\"
洛王瞳孔骤缩,腰间玉佩撞出清响:\"原来如此!计先生,明日传信墨玄风,让陈峻岳再无踏足河工署的机会!\"
折扇骤然合拢,计无双眉头微蹙:\"殿下,眼下尚无实证,贸然动手恐......\"
\"本王要的不是证据!\"
洛王一脚踢翻绣墩,狰狞的面容在烛火下如修罗,\"陈峻岳就是那只鸡,本王要让整个洛城都知道
——
敢动河工的主意,下场只有一个!\"
夜风卷着纱幔扑进书房,烛火
\"噗\"
地熄灭,黑暗中,计无双躬身退下的身影,与窗外摇曳的枯竹融为一体。
戌时三刻,州牧府邸后院的观星台上,萧明远负手立在青铜浑天仪旁。
月光给石栏上的蟠龙纹镀了层冷霜,二十八宿灯盘在夜风里明明灭灭,将他眉间的川字纹映得更深了。
\"老爷又在看星象?\"
月白裙裾掠过青石板,萧夫人挽着金丝缠枝纹食盒,腕间翡翠镯撞出细碎清响,\"厨房煨了您最爱喝的牛骨萝卜汤,趁热喝些吧。\"
萧明远指尖摩挲着浑天仪上的紫微垣铜刻,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袖摆拂过
\"帝星\"
方位的铜球:\"你瞧,北极星芒已暗了三分,太微垣旁却有将星连珠
——\"
他转身时,腰间玉带扣撞在仪盘上,发出沉闷的
\"当啷\"
声,\"大梁的天,怕是要变了。\"
夫人放下食盒,温香混着萝卜的清甜漫上来。
她望着丈夫眼底的血丝,指尖轻轻抚过他手背的老茧:\"自您从京城回来,已连着三晚未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