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
咳咳!”
李婶的帕子在围裙上蹭了蹭,往灶膛里添了把柴,浓烟呛得她咳了两声。
铁锅
“咕嘟”
冒泡的稀粥香混着灶灰味飘到门口,呛得正在盯着秋阳发呆的沈默,“咳咳,婶子你说啥?”
“说你这懒骨头!”
李婶用粥勺敲了敲锅沿,白汽腾得她眯起眼,“管事刚来说,早饭利索了跟我去菜市,今儿得备够后厨三天的菜。”
“噢。”
沈默赶忙去舀粥,刚坐下划了两口。
眼窍深处《青牛九变》虚影又冒了出来,与
“气血境?初窥(0\/100)”
的字样并排悬浮。
三个月来,那行字像长安城墙的砖缝般顽固。
“发啥愣?”
李婶把两个菜窝头塞进竹篮,围裙上的面粉簌簌掉,“再磨蹭赶不上西市的嫩豆腐了。”
沈默连忙抓起窝头跟上,穿过后厨角门,廊下早已看惯他蹭饭的杂役们突然噤声,打扫落叶的
“沙沙”
声都透着刻意。
沈默低头看自己的鞋,左脚草鞋的草绳松了,在脚踝上缠成个滑稽的结。
“听说了吗?就是他……”
“听说他那独院要腾给新高手了……”
“当初秦老拍胸脯保他,说重修后能破先天,现在倒好,跟着李婶采买……”
风把碎话送进耳朵,沈默狠狠咬了口窝头,干得刺嗓子。
“什么玩意!”
他想起刚来时这些杂役弯腰的热乎劲,如今倒像秋风扫落叶,“活该你们一辈子扫地!”
西市在六扇门后街,竹筐扁担撞出的
“咯吱”
声里,李婶熟门熟路地往豆腐摊钻。
沈默拎着空篮子跟在后面,眼角瞥见街角算命摊的幡子
——“铁口直断”
四个字被风吹得翻卷,像极了秦老来时说
“归真境不行,只有识海境方能唤醒苏清瑶”
时,嘴角勾起的弧度。
“沈小哥,又陪李婶采买啊?”
豆腐张用铜刀划开嫩白的豆腐,刀刃上的水光晃得人眼晕,“前儿见你家秦老,还念叨着你那套旧功法怎么迟迟没进展呢。”
沈默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