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扔给毛野人一个包子,只见它张开嘴,叭嗒一下就吃了。它伸出手说:“再给我吃一个吧。”老大娘扔过一个,它又叭嗒一下吞吃了。毛野人边吃边问老大娘:“你外孙女儿家在哪里?”
“那不是,前面村子里,院里有棵大枣树。”
“你外孙女儿都叫啥?”
“大的叫门栓栓,二的叫笊篱篱,小的叫锅刷刷。”
毛野人吃完了包子、油馍馍,又要给老大娘头上捉虱子。
老大娘说:“我头上没有虱子。”
毛野人说:“要不,我一口就把你吃了!”
老大娘只好让毛野人给她捉虱子。毛野人在她头上掐了一块肉吃了,又掐一块肉……。老大娘觉得疼,并有鲜血流出,染红了毛野人的手指。
她大叫:“你吃啥?看血!”
毛野人说:“我吃虱子,手是叫红头绳染红的。”
就这样,老大娘被毛野人一口一口地吃了,剩下一条胳膊,毛野人把它放在篮子里。
毛野人吃掉了老大娘,穿上老大娘的衣裳,挎上篮子,拄上拐棍,打扮成老大娘的样子,朝外孙女儿家走去。
毛野人来到外孙女儿家门外,就学着外婆的腔调叫门:“门栓栓、笊篱篱、锅刷刷来开门来!”
姐妹仨一听,就问:“你是谁呀?”
“我是外婆。”
“你咋来得这么晚?”
“山高路远,我紧赶慢赶,这才赶了个黄昏。”
小妹妹锅刷刷一听是外婆,就要开门。大姐门栓栓忙拉开妹妹,借着月光隔门缝一看,不像外婆,就说:“你不是我外婆,脸上没有黑雀痣。”
毛野人一听,嘴里便念叨说:“东北风儿,西北风儿,刮我一脸荞麦皮皮儿。”
它从地上抓起荞麦皮往脸上一按,脸上立刻有了黑雀痣。接着它又叫起来:“门栓栓、笊篱篱、锅刷刷来开门来!”
二姐笊篱篱学着大姐的样子,隔门缝一看,见毛野人的脸上果然有黑雀痣。可是,再一打量,见它还没有扎腿带儿,就说:“你不是我外婆,腿上没扎腿带儿。”
毛野人一听,嘴里又急忙念叨起来:“南来燕儿,北来燕儿,给我送根扎腿带儿。”
它从地上抓起根高粱叶子,往腿上一捆,就有了扎腿带儿。接着它又喊:“门栓栓、笊篱篱、锅刷刷来开门来!”
小妹妹锅刷刷隔门缝一看,就说:“这可真是咱外婆,我来开门!”说着,哗的一声,就开了门。毛野人走进屋里,就对外孙女儿说:“天不早了,咱们赶快睡觉吧!今晚谁跟外婆睡呀?”
门栓栓说:“我不跟你睡。”
笊篱篱说:“我也不跟你睡。”
锅刷刷说:“我跟外婆睡。”
门栓栓、笊篱篱心里怀疑,一直没睡着。半夜里她俩听见炕那头喀嚓、喀嚓直响。门栓栓就问:“外婆,你吃的啥?叫我也尝尝。”
“外婆夜里咳嗽,吃点红萝卜你也眼馋,给!吃去吧!”说着顺手扔过去一节。
大姐门栓栓接过去一摸,粘糊糊的,中间还套着个铜顶针儿。她知道这是外婆的手指头,心里马上就明白,一定是毛野人吃了自己的外婆后,又来吃她们的。她悄悄给笊篱篱这么这么一说,赶快推醒了小妹妹锅刷刷。
过了一会儿,门栓栓喊:“外婆,我要?屎哩!”
“半夜三更的,下炕圪崂?去吧!”
“不,有炕神。”
“?到炉坑里去吧!”
“不,有灶神。”
“?到门圪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