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酒脖子发酸。借着这一声‘哦’加个点头来缓和酸疼。
获得了那一声‘哦’的猴儿精,再次露出了那个亲切的笑。
沈酒有些审美疲劳。
他呆愣了一会,想到左右打量一番,依然没有等到宋明远,也不见那兔儿精。
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他原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会。
想着即便是心情大起大落引发的晕厥,也最多不过一两个时辰的长短。
宋明远是神仙,在他昏睡的这短时间以内把猴儿精怪带回又不是什么难事。他是神仙,什么办不到?可是现在想来,不管是从那猴儿来看,还是他前胸贴后背的肚子的饥饿情况来看,他绝对不止昏睡了一两个时辰这么短暂。
他问有问必答的亲切的猴儿精怪:“我睡了多久?”
亲切的,有问必答的猴儿精怪回答他道:“一天一夜。”
在猴儿精怪回答之前,沈酒心中就有了准备,自然没有太过于的惊讶。只是不满宋明远的怠慢:“我睡了一天一夜,那宋明远呢?”
猴儿摇头:“不知道。”
这也算是猴儿精的另外一种有问必答:不知道也是一种回答。不能算是违规。
沈酒又问:“那你的小友,那只兔儿呢?”
猴儿精怪依然挂着亲切的笑:“被长老剥去了......”
猴儿精话还来得及讲完,就被沈酒的尖叫声打断:“剥?剥皮了!?”
“......”猴儿精无言以对片刻,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剥去了修为,又做了山中浪漫的灰兔。”
猴儿精怪略带了一丝怅惋:“可惜再无法与小友畅谈。且相见不相识,成了陌路。”
“......”沈酒在心中小小的同情了他一番。
这个猴儿精,倒是当真佛性。
白白被那兔儿精怪连同同族被关在观音镇要百年之久,换个别的精怪,就算是那个黄鼠狼,也要狠狠先要两口再说。它倒是浑然不知道记恨二字怎么写。
这番悟性和修为,若非那兔儿机缘巧合的了那灵气四溢的莲子,只怕观音山不会有别的精怪能够奈何它。
沈酒想想,还是问了一句:“......你就不恨吗?”
亲切笑容的猴儿一脸莫名:“恨什么?”
它似乎很快自我明白过来:“小道长,是在问我,恨不恨我那灰兔小友吗?”
见沈酒点头,猴儿精怪便笑道:“当然是不恨的。它困我于观音镇,又圈我族人在那小小方寸废墟。其实那废墟和观音山也没有什么区别。我照样可见花开花落,见日升月落,见斗转星移,不过不能满山奔跑,心中对于自由渴望如此的强烈,而等到自由的时候的欢喜就会越多。精怪与人,都有一生的数,可是大多平淡过去,又几个人类,几个精怪,一生能体会一次狂喜之情呢?这小友困我百年,换来我一瞬间的狂喜。也算是十分公平。”
......
这个思维模式,超过了沈酒这个凡人的理解范围。
不管沈酒是否修仙修道修佛吃斋,都无法理解。
只怕这样的思想觉悟还不是大众化的精怪的觉悟。那黄鼠狼精怪不再其中,连那明年就要飞升成散仙的老树精也不在列。
不过,沈酒倒是明白了一件事:这猴儿精怪,其实不止懂人间一个成语。这花开花落,斗转星移,日升月落的.....合起来就是四个了。
若是此刻宋明远在此处,他真想问一问,这个猴儿精怪,有没有可能搭上明年一起飞升的列队?
倘若当真成了散仙,这样的悟性和心胸,也算是这观音山生灵的福气。
沈酒思量到此,又想到:“......那兔儿......惩戒就如此吗?那观音山上的翠竹,可是只有一年寿命,如何回转?”
沈酒寻思,大概这件事情会劳烦到宋明远亲力亲为。
这大概就是宋明远不见踪影的原因所在。
但是他到底是个凡人,揣测神仙的动作,误判的可能性要比中标的可能性大很多。于是还是问出口来毕竟妥帖。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