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员外的眼泪喷涌而出。
“谁?谁害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闫寸拽着他的衣襟大喊。
“女……救我……女儿。”
冯员外的目光开始涣散。他肺里已没了空气,再也说不出话来,但他拼尽全力大张着嘴,用口型告诉闫寸:
救我女儿。
咚——
冯员外的手垂下,重重砸在地板上。
所有人酒都醒了。
院阁姑娘是最先发出声音的,一个姑娘惊叫,总能带动所有姑娘。
她们动作神速,一边尖叫,一边冲出了雅间的门,冲下楼,一路冲上大街,冲回院阁。
吴关和荷花也动了。
他们冲向了闫寸。
“别过来!”闫寸大喊:“外头有弓手!”
他绝不允许伙伴从窗前通过,万一弓手再放一支冷箭,就凭战五渣的吴关和荷花?……闫寸在心里摇了个头。
“退出去,都出去,”闫寸道:“叫巡街兵卒来。”
众人照做。
待所有人都离开,闫寸才拿出了藏在冯员外衣袖下的手。
他手上有一个字。
冯员外临死前写下的字。
秋。
陈初秋?是指陈初秋吗?
自从闫寸进入鄂县,见过的人和物加一块,只有陈初秋能沾上边。
难道陈初秋要害冯员外?
门外传来脚步声,巡街兵卒来了。
闫寸攥了攥拳头,将手上的字抹花,他探头向窗外看了一眼,想来那提前埋伏的弓箭手已逃走了。
“你怎么样?”吴关站在门口,垫着脚,焦急地问道。
“没事。”闫寸张开双臂,示意他自己没受伤。
兵卒面带嫌恶之『色』,来到尸体边,开始收尸。
闫寸快步走到了吴关身边,“这下,不想跟衙门打交道也不行了。”
吴关宽慰道:“也好,鄂县县令也该正面解答一些问题了。”
闫寸摇摇头,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又朝死去的冯员外看了一眼,低头,喃喃道:“是我将他领到那窗口去的。”
一个人因为他无意识的举动而丧了命,这比看着战友牺牲疆场还要难过。
除了自责,生命的脆弱还让闫寸生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冯员外死时,他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为何来到鄂县?不是为了赚钱吗?为何他们赚钱却要害的无辜之人丧命?
这钱不赚了行不行?
吴关突然抬手,在他一侧肩膀上捏了两下,“我已通知兵卒,速去保护冯员外的家人,你想去看看吗?”
他不善于安慰别人,那就想办法转移闫寸的注意力吧。
这一招确实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