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关将钱袋子拴在腰间时,他才掂量着手中的短刀道:“既已知道此人的特征,想找出他来就不难,只需设法找到本地帮派的领头人,让其帮忙打听寻找。
至于谁不想咱们在此开买卖,或许见到行会的会首,便会有线索了。”
“帮派领头人”荷花道:“可上哪儿去找?”
窗外传来马蹄声,闫寸踱到窗边,探头向外看了一眼。
“第一支商队,来了。”
三人所在的邸店很快热闹起来。他们虽身在二楼,但店内几乎不隔音,走商的汉子们在邸店大堂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每当谈起院阁里的姑娘,他们就会发出笑声,或是哄堂大笑,或是猥琐的笑,又或带着急不可耐的短促的笑。
他们有一匹马似乎病了,商队领头人张罗着寻找兽医。
马被关进牲口棚,新臭味盖过了老臭味。
这支商队刚安顿下来,窗外又传来铃声,是马脖子上的铃铛。
第二支商队进城了。
三人一同站在窗口向外眺望,谁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鄂县要热闹起来了。”荷花道。
她已看到花枝招展的案阁女子,她们或走出院阁大门,站在街边,或从窗口探出身子,见到过往的男人,就要招呼一句,或者抛个媚眼,又或者挽住对方的胳膊,轻声细语。
“是啊,要热闹起来了。”闫寸接了一句。
他注意到对面的一家店开张了。
巨大的门脸,就在白天他们所看的待售院阁铺面对门。
此刻天已经擦黑,别的铺面许是心疼灯油钱,还未点灯,只有这家铺面灯火通明。
伙计出门,拿长竹竿挑起几枚用麻绳串了串儿的大骰子,悬挂起来。
自然不是真骰子,而是用粗布缝制,里面鼓鼓囊囊塞了稻草,远看颇像那么回事儿。
“今日在城中转了转,我发现鄂县只有这么一家赌坊。”闫寸道。
“不错。”吴关点头。
“两位有兴趣碰碰运气吗?”
荷花果断摇头,看样子毫无商量的余地。
吴关有些诧异道:“姐姐这是?”
“我已见过在赌桌上输个倾家『荡』产的人是什么下场,又何必掺和这档子事,人得长记『性』。”
“姐姐如此知道分寸,我倒觉得姐姐最适合去玩两把,况且”吴关挽住荷花的胳膊,道:“咱们刚遭了贼,若留姐姐一个人在此,我可不放心。”
闫寸也道:“是啊,一起去吧,你不玩就是了。”
荷花不是个扭捏的人,更不愿意叫两人担心,立即答应下来。
三人进门时,赌坊内尚有许多张空桌子。
能看出来,这会儿就进了赌坊的人,都是些货真价实的赌鬼,一进鄂县便马不停蹄地奔来了。有的人手里还捧着干粮,一边啃,一边拿瓢去舀屋角水缸内的凉水,好让干粮快些进肚,别耽搁赌钱。
大致打量一圈后,闫寸走到看起来最激烈的一桌旁。
那一桌正在赌大小点。
一名声音洪亮的荷官大声吆喝着每一局的点数,报完了点数,便会喊押大的赢,还是押小的赢。
刚刚开局,属于预热阶段,大家兴致很高,眼睛里都冒着要大干一场一夜暴富的精光,摩拳擦掌。
不过此刻尚且属于小赌怡情的阶段,赌鬼们还没『露』出狰狞面目,赌金也还没飙起来。
闫寸掏出几文钱,随意押了个大。吴关便去押小。
“你会玩吗?”闫寸问道。
“看了几局,差不多明白。”
“那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