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的戏台子前早挤得水泄不通，木桌拼成的评委席上，李师傅的铜烟袋锅子冒着烟，张婶的围裙还沾着点心渣，肉铺王老板攥着杆秤，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台口

——

今儿是

“天下第一味”

西街预选赛，连卖糖葫芦的大爷都扛着杆子挤在第一排，就盼着看程唯和王老板的

“肉味对决”。

“来了来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人群立马炸开缝

——

王老板穿着件簇新的宝蓝锦袍，领口却歪着没理平，手里端着个描金盖碗，脚步慌得差点绊到台阶。他刚站稳，就把盖碗往评委桌上一放，声音抖得像绷太紧的弦：“各位评委！我这道‘御品红烧肘子’，比程唯那东坡肉香十倍！”

李师傅慢悠悠掀开盖碗，满场的目光

“唰”

地聚过去

——

肘子炖得油亮，皮皱巴巴裹着酱汁，看着倒像那么回事。可他刚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眉头瞬间拧成疙瘩，“咕咚”

一口咽下去，抓起桌边的凉茶猛灌：“王老板！你这肘子是腌了半缸盐吧？咸得我舌头都木了！”

张婶也尝了一口，龇着牙直摆手：“可不是嘛！我家腌咸菜都没这么咸！你怕不是把盐罐倒了？”

王老板脸涨得比他的锦袍还红，手忙脚乱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

——

上面是他昨晚熬夜抄的

“红烧肘子秘方”，盐的用量那栏被墨水晕成了黑疙瘩。“我、我昨晚点灯抄方子，盐放多少没看清，想着多放点儿入味……”

他越说声音越小，台下已经笑成了一锅粥，卖糖葫芦的大爷笑得杆都歪了：“王老板，你这不是做肘子，是腌腊肉啊！”

王老板还想辩解，台后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

——

程唯揣着袖管晃出来，身后老周拎着个比他还高的砂锅，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胳膊都绷得发直。“让让让，别挡着我家东坡肉的道！”

程唯贱兮兮地挤到评委桌前，冲老周使了个眼色，“周叔，把砂锅放稳点，别手抖把肉洒了，评委还没尝呢！”

老周喘着粗气把砂锅放下，趁程唯跟评委搭话，眼睛偷偷瞟着锅里

——

肉块浸在浓稠的酱汁里，油亮诱人，他咽了咽口水，趁没人注意，飞快用筷子夹起一块塞进嘴里。没等嚼两下，就听见李师傅喊：“老周！你这‘提前品鉴’的速度比我们还快啊！”

老周吓得一哆嗦，肉差点卡在喉咙里，赶紧伸手抹了抹嘴角的油，嘴硬道：“我、我是看肉炖烂没烂！程小哥说了，肉没炖透可不能给评委吃，不然丢悦来的脸！”

程唯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凑到老周耳边小声说：“周叔，您偷吃也擦干净嘴啊，油都沾到下巴了！”

台下的街坊笑得更欢，沈娘站在台边，也忍不住捂着嘴笑，眼睛里满是无奈。

李师傅掀开砂锅的瞬间，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