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一番浅见,望父亲指点。”
贾瑚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着贾赦恭敬地道,
“说说看。”
贾赦不置可否地点头。
“珠儿说的不错,陛下确实是在为五王爷铺路,不过这其中有两个意思,一是要将五王爷推到台前来,二么,则是看看五王爷的应对了!”
贾赦心有荣焉,连连点头,老大果然不错。
“能看到这一步,老大做的不错。”
贾赦再不解释,这些东西足够三个孩子消化的了。
贾琏其实不是太在乎这些东西,比起这些,他更愿意去看账本子,去算工程上需要多少多少的东西,如今关心这个正是因为牵涉到了自己的姐夫。
除了是至亲之外,他与景旭是有师徒之谊的,如何能不关心?
不过现在看来,问题不大,他也就不去操心这些了。
贾珠虽然明白了一些,可到底比较稚嫩,拉着贾瑚低声地请教了起来。
贾赦看着三个孩子截然不同的表现时,有些欣慰,也有些惆怅。
瑚儿媳妇儿和珠儿媳妇儿同时有了身孕,他也马上要做祖父的人了,想想白白嫩嫩的孙子,贾赦的心情又好起来了。
这事儿五王爷父子,贾赦父子并未猜错,的确是皇帝做的。
即便老迈了,也病着,可是他想要知道什么,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没有能瞒得过他的,所以他轻而易举地知道了五王爷刺血抄经的举动,知道了这父子俩在宫中的戏言,老皇帝这心中简直百般地不是滋味儿。
酸涩温暖的同时又觉得恼怒不已,这个蠢东西,竟然想做个狗屁的闲散王爷,简直是一点儿的上进心都没有,如何对得起君父对他的一片期待之心来?
还有景旭那个小兔崽子,只知道关心他的父亲,对着自己这个大病还未痊愈的祖父竟然没有多少的关心,实在是个再可恶不过的。
他父子二人既然那么不想要皇位,不想要这富贵,一心地想做什么狗屁的闲王,他偏生就不如他们的意了。
皇帝病着,可是朝堂上的事情总得有人站出来处理吧?
这下子,即便是已经被骂的抬不起头,基本上废了的九皇子也坐不住了,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可偏生皇帝就钦点了五王爷坐镇,朝堂上的大事小情皆由着五王爷处置,实在是无法决断的再来禀告自己即可。
这个旨意一下,不少人跌碎了下巴,所以老爷子,您耍着咱们玩儿呢?之前明明才训斥了五王爷一通,如今变脸这么快,到底是为什么呢?
甄贵妃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气的呕了一口心头血出来。
明明之前皇上答应了自己的,呃,她想起来了,皇帝只是没有拒绝自己罢了,他没有任何的表态,自己却是自作聪明地以为他这是默认了。
如今,如今!自己可算是坑苦了自己的皇儿了。
甄贵妃也的确是个坑货,猪队友的存在,兴高采烈如同过年的九皇子以为父皇终于原谅了自己,他又重新迎来了机会的时候,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灭顶之灾。
这样的打击对于九皇子来说是致命的,好容易地用金钱笼络来的这些墙头草啊,如今跑的一个也不见了。
九皇子悲愤莫名,不过五皇子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以前也曾设想过,如果自己坐在那个位子上,定然是英明神武,百般公正的,可惜的是,真正轮到自己时,五王爷第一时间并不是喜悦,而是普天盖地的压力扑面而来……
——————我是半章防盗的分割线——————
贾赦和贾元春说了那样的一番话之后,转身就走。
尽管贾元春有很多的疑惑,也很想摆脱自己如今的糟糕处境,可惜的是,没了舌头的贾元春已经无力去求救了。
当然,即便她能发声求救,可也得看贾赦愿不愿意救她呢。
这一世的贾元春从头到尾地就如同是个跳梁小丑一样,虽然膈应人,恶心人的,可实际上的杀伤力却是不足。
如今更好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翻身之力了,贾赦很是放心地离开了。
至于这戴着面具之人到底会如何处置了她,贾赦一点儿也不关心。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了,贾元春这才满是失望地瘫软了下来,如今的她是连求死都不成,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太可怕了……
贾赦毫不关心贾元春,史氏只怕也是一样,这个世界上唯独会挂念着她只可能会是王氏,可惜的是,她这杯子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闺女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
无知无畏,也比较容易幸福,贾赦从来没有对着贾氏中人聊起过贾元春,宫中死上一个两个的人如同家常便饭,所以说不定那天“贾元春”就死了……
当然,宫中还是有个贾元春的。
如今的朝野上下气氛紧张,众人都盯着宫中的一举一动,盯着皇帝的病情,生怕这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尽管这位主子爷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治国理政上也有不少的瑕疵,可到了此刻,他真正地倒下去之后,众人才恍然,原来这样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竟然是众人的心里支柱,是这个国家的脊梁。
所以不少人自愿自发地虔诚地跪在佛祖前,匍匐着祈祷着君王能平安无事,这偌大的帝国能平平安安。
没有储君的国家到底有多么地令人心中不安,此刻的贾赦算是体会到了。
曾经的自己不过是个纨绔,对于这些事情也不大关心,别人的紧张兮兮与他无干,现在的贾赦总算是品尝到了这种煎熬。
这他娘的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也不知道是御医的医术高超还是百姓的祈愿起了作用,老天爷竟然是真的开眼了,皇帝在病倒了二十多日之后,终于地醒了过来。
目光浑浊地老爷子在看到满地的儿孙们一脸的喜悦时,自己也是感慨万千,他是皇帝,是这个世界上拥有着生杀夺予大权的帝王,可惜仍旧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