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红衣如火,赤红色的宽袖对襟里衣,外着赫赤色长褙子,烫金的滚边与金色的桂花相互映衬,更显得妖异无比。她漆黑的长发散乱,尽数铺散在木板之上,落满了从树上坠落的金色桂花瓣。
一片桂花飘落,落在石玖卿遮挡在脸上的左手手心,她左手微微攥起,缓缓睁开眼眸。
石玖卿慢慢坐起,倚靠在身后的木桌旁,左腿微微弓起,左手放在左腿之上。她缓缓张开左手,看着手心的花瓣,唇角慢慢含起一抹浅笑。
一阵微风拂过,手中桂花花瓣被细风卷落在地,她唇角的浅笑渐渐变得微小。她缓缓仰起头,抬起右手,将手中的木犀酒尽数吞下。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嘴中喃喃道。
石玖卿扔掉手中的酒壶,重新躺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远处的玄元看着石玖卿,缓缓摇了摇头,“自古情劫难渡,纵然活了万年,也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情’字。我又该……如何帮你?……”
玄元思绪渐远。
二十年前。
玄元和玄居从石玖卿的房间中退出来。从门外面,玄元隐隐能听见石玖卿低声啜泣的声音。
走出客院,玄元叫住玄居,出声问道:“师兄,你为何要留下萧怀瑾?”
“因为你。”玄居回过头,面带微笑的看着玄元,“玄元,师兄看得出,你不想让她俩再在一起。”
玄元躲开他的目光,正色说道:“玖卿是个难得的好苗子,我只是不想她为了这儿女情长,耽误了她的成仙大业!”
玄居道长微笑着看着他,未置可否。
“不过,这个萧公子确实有修仙的天赋资质。既能一举两得,我又何乐而不为呢?”玄居又继续说道,“对了,玄元,我还未曾问你,你为何做此番装扮?若不是知你身份,我还当真认不出你……”
“师兄莫要再问,玄元自有苦衷。”玄元打断他,转头回了客房。
……
“玄元,拿酒来!”
一阵叫声拉回了玄元的思绪。
玄元看着远处石玖卿胡乱挥舞的双手,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快步走向前,伸手将她拉起来。
玄元面带努色的说道:“石玖卿!整天喝这么多酒,你还要不要渡劫了!要不要修炼了!再这样下去,万年大劫一至,你连命都保不住!”
石玖卿瘫坐在他怀中,眉眼含笑,嘴里喃喃道:“死了?死了才好,死了,就什么都用不管了;死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呵呵呵……多好啊……”
“混账话!”玄元发怒,伸手将她打晕,打横将她抱回了木屋。
玄元将石玖卿放在床榻之上,使了个法诀,让她三天之内一直沉睡。又将她周身罩起一层仙障,一丈之内外人皆不得入内。出了木屋,他还是无法放心,又在木屋之外布了三层幻术结界。
玄元站在木屋外,神情冷峻,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玖卿,或许,遗忘……才是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