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咝溜一下,就到了殿试的日子。
阮霏霏起了个大早,赶往皇宫。
马车里,小猫帮阮霏霏正了正衣领,说道:
“妻主,小猫不期望妻主能做多大官,只愿妻主平安顺遂。”
阮霏霏知道小猫是怕她紧张,故意宽慰她呢。
她把脖间的貔貅吊坠拿出来给他看,说道:
“放心啦!我肯定能中状元!你看,你的貔貅玉坠已经保佑我连中两元了,不差这最后一元!”
她又捏了捏小猫的鼻尖,满脸宠溺道:
“妻主我呀,将来一定要给夫君挣个诰命当当!”
小猫心里甜甜的。
他不稀罕什么诰命,但妻主爱他之心,令他感动。
到了皇宫前的大街上,小猫没下马车,只隔窗远远瞧着阮霏霏往宫门口走去。
阮霏霏回头,给小猫一个飞吻:
“夫君,你身子不适,赶紧回吧,再睡个回笼觉哈!”
小猫望着巍峨的宫门,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从前进过那道门。
好一会儿,老方驾着马车掉头,看不到了,他才揉了揉眉心,真能胡思乱想,那可是皇宫,他怎么可能进去过?
晨光微熹,三百贡士列于宫门外。
有礼官高喊:
“宣新科贡士入宫殿试——”
众贡士排着队,在内官的引领下,缓缓进入皇宫。
阮霏霏不敢明目张胆的东张西望,只用眼睛余光打量。
青砖御道,禁卫执戟而立,肃然无声。
再往里,就瞥见巍峨的殿宇,朱漆的廊柱。
进了文华殿,众贡士按顺序坐下,上面坐着一排考官,瞧着年纪都不小,嗯,肯定个个位高权重。
阮霏霏还看到一个熟人,她的老师冯秀兰也坐在其中。
她朝冯秀兰挤挤眼睛,冯秀兰却正襟危坐,看都不看她,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乾元殿。
华曦帝靠在软榻上,华碧莲给华曦帝按揉着太阳穴,说道:
“母皇,您这头疾又犯了,今日殿试,该怎么办?”
殿试本该由皇帝主考,选拔出来的进士称之为天子门生。
华曦帝没精打采地摆摆手,对旁边的苏嬷嬷道:
“苏云,你走一趟吧。今日朕就不去了,待排出名次,朕再赐前三甲封号。”
题目,她早就想好了, 写在黄绢之上。
“是,陛下。”苏嬷嬷去了文华殿。
华碧莲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母皇会派她去。
她现在不理政了,如果能去宣读殿试题目,百官看她也会有所不同。
都说帝心难测,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母皇究竟在想些什么。
身子都成这样了,还迟迟不肯确定继承大统之人,难道就想眼睁睁看着她们争得你死我活吗?
文华殿。
苏嬷嬷展开黄绢,朗声读题:
“今岁策问:论重农抑商之策是否当延续?”
阮霏霏听到题目,眼珠就是一转。
这个时代,商人地位低贱,文人士子根本瞧不起,所以多半这些贡士会认为应当延续。
但皇帝问是否当延续,说明她犹豫了,甚至她已经意识到重农抑商的坏处。
只是祖宗法制,想改并不容易。
且商贾低贱的说法深入人心,想扭转更是难上加难。
思忖片刻,阮霏霏提笔写出了自己的答案。
殿试结束后,众贡士离开皇宫,期间没有见到皇帝,众人还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