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时间啪嗒一声,除夕到了。
冯列送节礼,收节礼,忙得脚不沾地。
阮霏霏也脚不沾地。
都中午了,还在床上趴着呢。
墨笙在床前给阮霏霏读话本子,茶语则在床上给阮霏霏按摩。
“哎哟哟,舒服,再按下腰……”
“对对对……还有肩,酸……爽!”
唯一不爽的是,脸趴在床上怕闷着,侧着时间长了脖子不舒服。
“嗯,赶明儿做个按摩专用床,挖个洞,趴着就舒服了。”
墨笙读的话本子是时下最流行的寒门才女与富家公子相知相恋,却被棒打鸳鸯,无奈只能私奔的故事。
读完后,墨笙点评:
“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好浪漫好坚贞的感情。只可惜,崔父太可恨了,生生拆散了这对有情人。”
茶语嘁了一声,不屑道:
“什么浪漫坚贞?崔公子无媒苟合,忒不要脸,如此不知廉耻之男,该当沉塘!”
墨笙据理力争:
“明明是崔公子的父亲出尔反尔,嫌贫爱富,张姑娘不惜以身犯险,英雌救美,她们本就是天定的姻缘!”
茶语也不甘示弱:
“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这样的话本子,不是教坏公子么?亏你还当宝一样拿到伯尊面前卖弄,咱府中可还有未出阁的公子,莫要教人学坏。”
“伯尊,您说奴家说得对不对?”
茶语对墨笙疾言厉色,但是对霏霏,立刻换成软语温言。
阮霏霏心道,她的这帮弟弟岂是一本话本子能教坏的?
早就坏得透透的了。
墨笙有些委屈:
“伯尊,奴家没有……”
阮霏霏正舒服得直哼哼呢,闻言说道:
“好了,你俩别争了,话本子而已,就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哪有那么多是非对错?”
茶语一边给阮霏霏捶腿,一边说:
“伯尊说得对!不过奴家还是更喜欢《列男传》、《贤夫传》,赶明儿奴家也读给伯尊听。”
说完,还挑衅地瞟了墨笙一眼。
他就是故意影射墨笙心思不正,不遵男德。
墨笙的脸瞬间变黑。
大意了呀,今天被茶语这个贱蹄子占了上风。
正在这时,何田田来报:
“伯尊,冯侧郎吩咐,半个时辰后出发。”
今天是除夕,宫中设宴,朝中重臣皆可携家眷参加。
阮霏霏翻了个身:
“来,给本伯梳洗!”
半个时辰后,阮霏霏带着冯列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冯列今日穿着一套青玉色宽松长衫,大袖飘飘,衬得他更加清风朗月。
一条玉带束在腰间,勾勒出挺拔的身材。
外披一件鸦青色狐皮大氅,华贵但不张扬。
立如芝兰玉树,行如玉山将倾。
令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又不失端庄稳重,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君的范儿了。
马车里,阮霏霏伸手揽住了冯列的腰,窄而柔韧,无一丝赘肉,哪怕隔着衣服,手感依然超好。
“冯侧郎,这几日你天天忙得不见人影,让为妻独守空房,该当何罪?”阮霏霏故意板着脸道。
冯列瞥她一眼:
“是茶小郎不香,还是墨小郎伺候得不尽心?”
语气之中,满满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