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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谨慎,否则他交任务时若拿出高年份灵药,根本无从解释来历。历练不过是幌子,谁会信炼气中期修士有这等运气。
御风术卷起的气流托着脚底,轻身术让他踩在草叶上悄无声息。两日后,青雾林的淡青色雾霭已在前方浮动,远远望去,整片林子像被罩在巨大的青瓷碗里,雾气蒸腾间,巨树黑影如沉默的巨人矗立,隐约能听见林深处传来的兽吼。
踏入林子的刹那,凉丝丝的雾气立刻缠上脚踝,带着腐叶与湿泥的腥气。碗口粗的藤蔓从数十丈高的树冠垂落,叶片边缘泛着的荧光在雾里明明灭灭,踩在苔藓上的脚陷下去半寸,软得像踩在陈年棉絮上。偶尔有彩色飞虫撞上雾霭,发出
“嗡”
的轻响,旋即被雾气吞没,连翅尖的磷光都熄灭了。
岩耕只在林缘几里内活动,灵识如发丝般探入每丛灌木。指尖拨开带露的枝叶时,水珠顺着指缝滚进袖口,凉得他打了个哆嗦。
炼气一、二层的妖兽时常从雾里钻出来
——
拖着长尾的‘雾隐蛇’刚探出头,信子还没来得及吞吐,就被他一刀削断七寸,血珠溅在雾里,瞬间凝成细小的血珠,落地时在腐叶上砸出点点红痕;
背着硬壳的‘石甲兽’撞过来时,他举盾一挡,借着反弹之力旋身劈砍,甲壳裂开的脆响在雾里传得很远,惊起几只躲在藤蔓后的飞虫。
每回斩杀妖兽,他都立刻用‘清洁术’抹去血迹,连兽毛都仔细收好,绝不给未知的跟踪者留下半点痕迹。
一日清晨,岩耕刀尖刚拨开一片卷边的蕨类叶片,忽然瞥见根部土壤簌簌隆起,细土顺着草茎滚落,在晨光里划出银线。他浑身汗毛骤然竖起,瞬间屏住呼吸,握刀的掌心沁出细汗,足尖点地悄然后退,脊背重重抵住古树粗糙的树皮,树皮的纹路硌得肩胛骨微微发疼。
运转
“望气术”
扫过的刹那
——
那破土之物,竟有炼气三层修士的灵力波动。
“噗”
的一声轻响,巴掌大的墨色甲虫顶开最后一块泥土,甲壳在晨雾里泛着冷硬的金属光。复眼转动时,六对细小的肢足正试探着扒拉地面,肢尖刮过石粒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岩耕脑中立马认出这是能喷吐酸液的
“铁甲虫”,指尖已悄然凝聚灵力,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乱跳
——
往日与慕师姐切磋时的从容,此刻全被突如其来的兽威冲散。
待甲虫低头啃食
“紫叶草”,触须还在叶片上轻轻颤动时,他猛地弹出食指:“庚金指!”
“欻”
的锐响中,指尖金光擦着甲虫背甲边缘飞过,只在甲壳上犁出浅痕
——
他终究是实战经验太少,指尖灵力运转偏了半分。铁甲虫被这一下激怒,发出
“吱”
的尖锐嘶鸣,六对肢足猛地蹬地,竟拖着半残的躯体朝他扑来,未受伤的前肢还在半空挥舞,拖出一道墨绿色的黏液痕迹,腥腐气扑面而来。
岩耕慌忙侧身闪避,腰间
“斩日破月刀”
顺势出鞘,带起的破风之声里还透着几分生涩。
“劈山式”
直劈背甲时,刀锋角度竟偏了寸许。“当”
的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整个人被震得后退半步,刀锋被弹开半寸,只堪堪斩下其一翼。
断翼在地上抽搐,甲壳反光晃得人眼晕,他这才惊觉,自己虽有炼气四层修为,可对上炼气三层的妖兽,竟因手生而不能快速斩杀,那顶级法器的锋锐,在他手中连三成威力都没发挥出来。
受伤的铁甲虫猛地转身,口器一张,一团墨绿色酸液
“噗”
地喷来。
岩耕左臂早抬,“玄光御魔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