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少‘女’
站在车前。
站在那儿的并不是只有少‘女’。
但白安的眼睛,只能倒映她一个人的影子。
他的身体不能移动,他的耳朵听不见声音,他不记得时间正默然流逝。
‘女’孩雪白的皮鞋,在粗糙的石砖上,轻轻往后踏了一步。
‘精’美的半脸庞,些微转过来,让人朦胧的窥见了全貌。
世界仿佛变作一帧帧的,像电影的慢镜头。
像是‘花’瓣随水飘零。
像是雨中听见蝉鸣。
她的眼睛望过来,茫茫的,带着凉,纯如‘春’日将醒未醒的薄冰。
少‘女’仿佛是透明的。
那目光是漠然的。
隔着白‘露’为霜的烟云,惊蛰般落落无痕。
她的瞳孔极美,光‘色’是淡淡的游离的,不亮,却清极。
她像是看到了他,又像是并没有。
那双眼睛太过干净,存于世界的夹缝,无暇的不甚真实,好似本便不会投影出任何凡人的镜像。
她该高坐在云端里,永恒的纯明与清寂。
太远了。
他站在那里,像与她隔着一片星河。
苍天云‘色’流溢,莽莽宕宕。
极静,静极。
忽的,风吹散了这片静。
无数的叶子卷动起来,两片接连着,哗啦啦掠过他的眼前,像急振动的羽翼,仓皇而猛烈的逃离他的视野。
白安猛地醒了,像从一场梦里被惊出。
他惘然睁大了眼睛。
他看见夜‘色’的长发,看见雪一般的缠绵发间的绸带。
裙角摇曳着梭然的光与影,被黑‘色’的,牢笼般的车‘门’,间隔了世界。
像是夜空里,坠下琉璃。
低调奢华的车,竟在一瞬间变得浮夸又可憎。
牢笼嗡的一声低吼,开动了。
白安猛然往前冲过去,跨越‘花’坛,狂风一般的奔跑!
他尾随着那辆车,带着飞舞的尘烟与树叶,竭尽全力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