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陪着桑大夫在蝶山义诊,母亲说要给他跟桑大夫说亲。
日子居然过得如此之快。
怎么一眨眼,桑大夫就......
那光洁的手臂,反反复复地在他眼前晃着。
甚至不敢去想帐子里,是什么情形。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漆黑的营帐。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片落寞,转身融入风雪与远处的喧嚣中。
帐内重归黑暗与寂静。
只余彼此急促未平的心跳和呼吸。
桑落从被子里钻出来,长发披散,瞪了晏珩一眼,压低声音:“你是故意的。”
晏珩低笑,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气息灼热:“不然如何打发他?难道真让他看着我如何……仔细搜查你这‘奸细’?”
“我就是来找他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唇,肩头传来一阵令人难耐的刺痛。
晏珩没有留情。
熟稔地顺着她的肩咬出一朵朵的红莲,含混着惩罚的意味:“今日我生辰,千里迢迢跑来这苦寒之地,不要说伤人的话......”
一别数月,干柴烈火。
桑落很快沦陷。
狭小的床榻之上,体温交织......
忽地,她从迷离之中顿然清醒。
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去触诊,失声问道:“你——怎么——”
雄狮一直在沉睡。
毫无苏醒之兆。
晏珩企图再将她拉回到迷离之中,桑落却坐了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吃药了?”
看着她这慌乱的模样,晏珩心知她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如此美好、聪慧又勇敢的姑娘,唯有在情之一事上,畏惧不前。
离京前,她说不会等他一辈子,说那话时,她该是怎样的小心翼翼和惶恐不安?
她毫无预兆地踏着风雪而来,赶在自己生辰之时到达,是她有情。
可她又看惯了世间男子的龌龊,不曾也不敢有过半分期待,只怕她在来时的路上也满心忐忑,定然是怕撞破什么,让她这份情被辜负,才送来一只小狐狸探路......
晏珩没有拆穿她的试探。
浅浅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入怀中,又拿捏起小倌的腔调,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依旧是调笑之语,字字句句又都发自肺腑:“奴曾发过誓,绝不负女贵人,既然不能与女贵人厮守,这家伙就毫无用武之地,离京前,便找夏景程开了一个药方来,只是没料到今日女贵人竟突然——”
说到一半,被桑落一个翻身压住。
黑发散落,情丝萦绕......
她深深地望着晏珩。
幽暗里,晏珩黑眸闪烁,是这世间最亮的星辰,照亮了她找不到出路的心......
兴许,他们之间,总是有些别人不能理解的纠缠。
第一次,她误以为晏珩来净身,险些阉了他。
第二次,晏珩为她饮下三杯媚酒,桑落用药,误让他一蹶不振。
而这一次,竟是晏珩自己......
“晏珩——你真傻。”桑落一字一句说着,“不过,我喜欢。”
她认真地吻住了他。
唇齿辗转,将所有的不安、试探、挑衅和玩笑都碾碎了,化作无声的呜咽,在交错的手指间,游移徘徊......
天明之前,桑落汗涔涔地窝在晏珩怀里,捉起他的手仔细看着。
手指全是新生出的茧,桑落捏了捏茧的边缘,懒懒地说道:“这才进军营几个月,竟起了这么多茧。”
“毕竟日日都要操练。”
以晏珩的功夫,哪里需要做这入门功夫的操练?桑落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沉浸其中的快乐和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