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有话,可来不及细想。此时司徒飞的气质也发生了转变,他双眼微眯,两脚分开,浑身的肌肉绷紧,单手提着刀柄指向面前的佑然。
司徒飞眼里的血色隐隐发着微光,犹如一只伺机而动的美洲豹,舔着獠牙等待佑然发起进攻。
看到司徒飞出鞘的唐刀,佑然明白事情已经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站在他面前的人也许早已不是之前的老飞了。都说虎毒不食子……佑然的余光扫过妹妹明美脸上茫然又无助的表情,调动毕生所学抄起掌风就朝司徒飞劈去。
烬燃族的历史上,封建帝制都死了几百年,这些歪理邪说你还是自己留着玩吧,自私的家伙。
司徒飞,你好狠的心!
男人侧过头用最小的动作幅度躲开,随后调转角度身形微动,刀锋所指之处竟是佑然脖子处的大动脉。
余光扫过,佑然只恨自己从来不爱上老妈安排的体术课。
与强者过招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佑然来不及回头就听到了唐刀的破空之声,锋利的刀刃擦过空气的嘶嘶声让他自知不是司徒飞的对手。
和这种久经沙场的混蛋相比,差距还是太大了啊!
更糟的是,刚刚拼尽全力的一掌已经让佑然整个身体倒向一边,失去平衡的身体很难保持稳定。
在这种情况下,躲闪本就是不可能的。
可他佑然并非毫无准备。
如果换作是平常人或许想的是躲开这一击,但他佑然却从来没想着后退!
佑然右手握拳借着失重感扫向身后,同时脚掌发力朝左前方一蹬,右臂弯曲,化拳为肘轰向身后的司徒飞。
以上的动作一出现在脑海里,佑然的身体便忠实地完成了大脑的命令,他有些庆幸自己身体的反应速度还跟得上。
在这么小的空间内,释放出一个肘击将给对手造成致命的伤害,这是体术课基础理论中关键的一环。
可惜他再次扑了个空。
由于用力过猛,佑然摔在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个男人比他预想中快得多啊。
来不及反应,刀背便紧贴着佑然脸颊划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飞溅的血珠有一些突入了佑然的瞳孔,让那双本就血红的双眸更红了。
佑然艰难地活动着自己被刀气震得发麻的身躯,心怀不甘地抬起头。
忽然一只大手提起了他的脑袋。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发觉有人正按着他的脑袋朝地上重重地磕去。
一下,两下。
咸津津的铁锈味在他的口腔中荡漾,额头发出火辣辣的剧痛,隐约间能听到明美的哭喊声。
明美是在为我求情吗?
佑然想开口阻止,回应他的却是更猛烈的撞击。
许久,司徒飞停了手。
佑然对于痛觉的感知已经有些麻木,他虚弱地喘息着,脸上满是鲜血,但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双眼里凝结,那双红眸也像司徒飞的双眼一般亮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司徒飞停下手中的动作,恶狠狠地在佑然耳边低语着:“你这个废柴还怎么想着重振烬燃族的雄风?本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我一直都活在你的阴影里,老飞。”佑然的脸色比起刚才更要苍白几分,“从小到大,你一直把我看做是继承人,可惜我不是嫡出,能力平平也难以服众,你只好选择天资更高的妹妹做这个继承人。”
“怎么,你是在质疑孤的决策吗?”司徒飞提起佑然额前的发,恶狠狠地盯着佑然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问道。
两对同是红色的视线就此交汇。
佑然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不,你的立场完全正确,可你终究只看到烬燃族一个种族,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都有民族在消亡,我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太可怜了,怕死,怕无法面对我的母亲,怕她再也回不来,不是吗。”
佑然用的是肯定句。
在欣赏到司徒飞因为发怒而扭曲的五官之后,他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着司徒飞盛怒之下给他最后的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