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羽扇点向荆州方向:“南路佯动,虚击上庸,锁住邓艾!
此计,由杨仪执行。”
杨仪眼中闪烁着精光,躬身道:“仪,领丞相命!”
“着你领精干校尉数员,率五千精兵,多备旌旗鼓角,大造声势,佯攻魏荆州重镇上庸!每日不定时‘猛攻’,夜间袭扰,散布流言。务求令魏荆州都督邓艾疑神疑鬼,不敢抽身北援!务必将其荆州兵团,牢牢钉死在汉水之南!”
“此三路齐出,中路为主,南北为翼!”
诸葛亮的声音带着掌控乾坤的磅礴气势,“潼关在手,我十万灭国精锐已抵敌之咽喉!北路疑兵攻并州,使魏国中枢首尾难顾,不敢尽调北疆之兵回援洛阳!南路佯动锁邓艾,断其荆州强援东进之路!待魏国注意力被南北两路牢牢牵制,中路十万雷霆之师,将自潼关汹涌而出,以泰山压顶、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河洛,直捣洛阳!克复中原,在此一举!”
殿内群情激昂!潼关这个桥头堡的存在,让整个灭魏战略从“攻坚克难”变成了“势如破竹”!张弘仿佛看到了龙骑营的铁蹄踏过洛阳御道的场景;陈襄则开始飞速计算着从潼关到洛阳的距离和所需的火器消耗。
“然,”诸葛亮话锋一转,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冽,“兵贵神速,器为先锋!火器倾注,乃此战速胜之关键!”
他的目光投向舆图上标记的“汉中武库”与“潼关”:“着令汉中军器监,即刻启运所有库存之‘惊雷’破甲震天雷一万枚!雷火弩箭五十万支!由精锐部队押送,务必于大军总攻发起之前,悉数运抵潼关前线军械库!此乃我大汉碾碎魏贼最后抵抗之重锤,不容有失!”
阶下,陈矩(陈襄之父,汉中军器监主簿)激动出列跪倒:“臣陈矩,领旨!汉中武库上下,必竭尽心力,日夜兼程,确保火器万无一失,如期抵运潼关!若有差池,臣提头来见!”
陈襄看着父亲,心中充满了自豪与紧迫感,那些他参与改良的杀器,即将在洛阳城下发出震天怒吼!
诸葛亮微微颔首,目光最后落在邓芝身上:“邓尚书,诛心之策,火上浇油!魏国饥荒已现,司马懿遇刺之疑云未散(此为蜀国散布),洛阳朝堂风声鹤唳!当此之时,流言当更炽!符契当更密!目标:洛阳守军、京畿卫戍、乃至宫闱禁卫!务必令司马昭众叛亲离,守城之军未战先怯!”
邓芝躬身,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臣明白。‘飞羽’死士已潜入洛阳,流言如附骨之疽,符契如索命阎帖。必让魏国君臣相疑,兵无战心,城未破而胆先寒!”
“好!”诸葛亮终于拿起膝上的羽扇,轻轻一挥,仿佛发出了总攻的号令。“诸公!此乃炎汉存续、一统华夏之最后一战!胜,则光武中兴之业可期!败,则再无问鼎中原之力!望诸君,同心戮力,各司其职,以必死之决心,行必胜之伟业!自潼关而东,克复中原,还于旧都!”
“克复中原!还于旧都!父皇的遗愿一定要实现!”
殿内文武,山呼海啸,声震屋瓦!刘禅亦激动得站起身来,眼中含泪。
散朝之后,战争的巨轮以雷霆之势转动,目标直指洛阳!
汉中,军器监,热火朝天。
巨大的库房门洞开,一辆辆覆盖着厚重油布的四轮辎车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硝石、硫磺和桐油混合的刺鼻气味。陈矩嘶哑着嗓子指挥:
“甲字库!‘惊雷’装箱!三层油布,夹层填塞稻草细沙!轻拿轻放!贴‘火’字封条!”
“乙字库!雷火箭分装!箭矢、药筒分开密封!按五千支一车!”
“丙队!加固车辆!多备替换轮轴!此去潼关,虽为官道,然载重巨大,不容闪失!”
“丁队!押运兵士集合!领甲胄、强弩!国之重器,不容有失!遇袭,人与火器同殉!”
“明白!”押运校尉与士卒齐声怒吼。
陈襄穿着工匠短打,正和老师傅调试一辆特制加固辎车,车上装载着十枚“巨灵神”级震天雷。他手持卡尺,精确测量固定架间隙:“这里,再加一层减震软木!务必保证长途奔袭,箱体稳固!”
老师傅赞道:“少监心思缜密,此物关乎破城,马虎不得!”
陈襄点头,脑中闪过洛阳城墙的图样。
陇西,祁山道,疑兵造势,如火如荼。
马忠立于高坡,俯瞰下方。数千军士民夫正将无数草人套上蜀军号衣,布置在废弃营寨、山道两侧。旌旗招展(部分陈旧),炊烟袅袅(湿柴生烟),废弃辎重盔甲散落道旁,俨然一支大军驻扎。
马忠之子马承大声指挥:“把那堆破盾烂甲扔到路口!斥候最爱看这个!多撒点!弘哥,带人把那几架坏了的云梯残骸拖到显眼山坡上去!”
张弘正带人拖拽染着“血迹”(红土浆)的攻城器械残骸。一个新兵疑惑:“弘哥,这能骗过魏狗?”
张弘抹汗道:“疑兵之道,在声势与细节营造的‘势’。营寨炊烟、遗弃军械、漫山‘人影’,加上羌骑袭扰……魏军斥候远远望见,必以为我军主力在此!他们回报的只言片语,就够魏国中枢乱上一阵!”
经历战火的他,已懂得以势惑敌。
东三郡,汉水之滨,南线佯攻,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