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借屋顶火光,他赫然见每人手腕皆系红绳,绳末还缀着个小小的铜铃。
此标记,他再熟悉不过!此前巴郡粮案现场,那些被擒私兵的手腕上,系的正是一模一样的红绳!
“幕后黑手是同一人。”
刘禅的声音冷如寒冰,“看来我等查到的,比预想中更深。”
恰在此时,一支冷箭绕过史阿剑锋,直奔刘禅面门而来!黄皓眼疾手快,竟猛地扑上前,将刘禅撞开。箭擦着刘禅头皮飞过,钉在廊柱上,箭羽仍嗡嗡作响。
黄皓吓得瘫坐于地,浑身发抖,却还不忘喊:“公…
公子,您无恙否?”
他抬头时,脸上沾着灰,眼神满是惊魂未定,“奴婢…
奴婢虽贪财,却不敢弑君啊!”
刘禅望着这平日油滑的宦官,心中忽生一丝复杂情绪。他伸手将黄皓扶起:“起来吧。今日之事,算你有功。”
黄皓连忙爬起,拍着胸口喘气,嘴里不停念叨:“吓死奴婢了…
吓死奴婢了…”
院墙外的私兵见一箭未中,开始搭人梯往墙上爬。史阿一人难敌四手,渐渐有些吃力。刘禅目光扫过院角,见那里堆着几捆备作取暖的柴禾,还有一壶引火的灯油。他灵机一动,抄起灯油壶,猛地泼向爬墙的私兵。
“史阿!”
刘禅大喝一声。
史阿即刻会意,挥剑斩出火星。火星落在油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爬墙的私兵惨叫着摔下,连带墙下之人也乱作一团。
趁此混乱,刘禅快步走到院门边,从史阿腰间抽出一把短弩。他深吸一口气,瞄准墙外那喊话的头目
——
此人立在阴影中,指挥私兵进攻,显是首领。刘禅扣动扳机,弩箭带风射出,精准射中头目的肩膀。
“啊!”
头目惨叫一声,捂肩后退。私兵们见状,攻势顿时放缓。
刘禅未给他们喘息之机,又从地上捡起一把弓箭。他不光自幼习武,更是随老将赵云学箭,虽不及赵云百步穿杨,却也练就一手好箭法。只见他搭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三连珠箭射出,分别射中三个架弩的私兵。弩手倒地,后排私兵没了掩护,顿时暴露在史阿剑下。
史阿抓住机会,纵身跃上墙头,剑光如练,瞬间砍倒两个私兵。他居高临下,高声喝道:“尔等皆是退伍老兵,曾为大汉流血,今时却为豪强卖命,欺压百姓!难道不惧朝廷追责,连累家人么?”
这话似戳中私兵们的软肋。他们动作明显迟疑,有人甚至放下刀枪,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墙那头的头目见状,气急败坏喊道:“都愣着作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日不杀里面的人,我等都活不成!”
他拔出腰间弯刀,亲自冲上前。
可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伴着马蹄声的,还有清晰呼喝:“奉御前密令,捉拿反贼!放下兵器者,既往不咎!”
是铁卫的援军到了!
私兵们顿时慌了神。他们本是被钱财收买,今见朝廷援军已至,哪里还有反抗心思?纷纷扔下刀枪,跪地投降。唯有那头目仍想顽抗,被史阿一跃而下,一剑制服。
黎明时分,驿馆火势终被扑灭。院内横七竖八躺着三十多具私兵尸体,还有二十多个俘虏被绑在院中央。铁卫统领单膝跪地,向刘禅禀报:“启禀陛下,末将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刘禅摆了摆手:“起来吧。查这些俘虏的底细,还有那头目。”
铁卫们即刻行动,开始验尸与审讯。可奇怪的是,那些死去的私兵口中,皆藏着一颗黑色药丸,显是早有准备,一旦被擒便服毒自尽。而那被活捉的头目,无论如何审讯,都只是疯疯癫癫大笑:“尔等斗不过的…
朝中有人…
朝中有人保我等!尔等查下去,只会自寻死路!”
刘禅走到头目面前,蹲下身,眼神冰冷望着他:“朝中有人?是谁?张大户?还是梓潼太守?亦或…
是更高位之人?”
头目只是狂笑,嘴里反复念叨:“尔等斗不过的…
斗不过的…”
史阿见状,欲上前动刑,却被刘禅拦住:“不必了。他既不肯说,纵用刑,也未必能问出真话。”
他站起身,望向院外初升朝阳,“将这些尸体挂在城楼上示众。告知梓潼城内所有人,谁若再敢勾结豪强,贪赃枉法,此便是下场!”
铁卫领命而去。黄皓望着那些尸体,脸色仍有些发白,小心翼翼问:“陛下,我等接下来如何?要不要…
先离开梓潼?此辈既敢动手,说不定还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