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宁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万般窘迫化为额头上的汗珠,语调僵硬地问:“……你结束啦?”
“不结束怎么听得到你骂我?”他的眉梢向上轻跃。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程砚晞真想把这可爱的小东西掐死。
因为程晚宁,他在班里煎熬了三个多小时,又去办公室挨了一个小时的骂。结果一出来,就听到她在说自己坏话。
在家里跟爸妈说他坏话,在学校跟朋友说他坏话,就差对着他本人说了。
“我开玩笑的……”程晚宁颇为心虚地低下头,目光流转之际,掠过一楼墙边的贩售机。
她主动献起了殷勤:“你渴不渴?我帮你买瓶饮料。”
没等程砚晞答复,她自作主张地应下这门任务,调头往楼下的方向走去。
下了几阶楼梯,她似是想起什么,顺手把菲雅一起拽走。
有人结伴同行,惴惴不安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直到踏出一楼走廊的瞬间,一盆水从天而降——
细密水珠沿着衣摆的纹理滴落,淤积在脚下的方寸地盘,洋洋洒洒地淋了她满身。
这一举动惹火了程晚宁,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怒火中烧地仰起头。
只见朱赫泫趴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手里拎着个盆,由上至下俯视着一楼浑身湿透的人,眉目间流露出幸灾乐祸之色。
她气恼地朝楼上竖了个中指,大声骂了句“神经”。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聚集于此,仿佛把几人当成了有趣的事物围观。
“哇,他还真泼啊。”菲雅赶紧掏了一包餐巾纸给她,“快把身上的水擦一下,回家换一身衣服,别着凉了。”
何止是着凉,她现在透心凉。
程晚宁顾不上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正要移步上前,一道人影遮去了前方视线。
索布好巧不巧地找了过来,当着她的面大声质问:“程晚宁,你是不是把我给菲雅的奶茶喝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
程晚宁现在哪有心思管他,默不作声地绕到旁边,又被人径直拽了回来。
看着她因淋湿而塌下来的头发,索布不知好歹地加大音量:“快说,别以为你换个发型我就不认识你了!”
程晚宁觉得他宛如智障,刚想开口骂人,便被菲雅从中间拉开。
就在这时,走在前头的程砚晞唤了声她的名字:
“程晚宁,走了。”
冷沉的嗓音落在耳畔,惊破危险的平衡。
正在打闹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程晚宁迫不得已压下一肚子怨言,忍气吞声跟着他回家。
程砚晞人高腿长,迈一步抵她两步,她很快就落在了后头。
程晚宁怕他又自己开车走了,喘着粗气在后面呼喊:“表哥,等等我!”
程砚晞抵达车子旁边的间隙,程晚宁还慢悠悠地在校门口晃悠。
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他瞥了眼她的小短腿,抬高音量:“五秒钟还到不了,你就自己回去吧。”
话虽这么说,但他抬眼瞥见小姑娘浑身湿透的可怜模样,还是心软多等了她几秒。
程晚宁从车子后面绕过去,再次看见了那副连号车牌,禁不住好奇开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她采访他的想法:“为什么要买全是8的车牌?它应该特别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