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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逆流60年代 > 第34章 对手初现:县食品站的老师傅

第34章 对手初现:县食品站的老师傅(3 / 3)

`【弱点分析(理论):实践经验可能相对缺乏,对非量化因素(如牲畜个体差异、环境应激)考虑不足,应变能力存疑…】`

`【关联信息匹配:与情报目标‘李文军’(县农技站中专生)特征高度吻合。】`

系统的提示再次印证了廖奎的猜测。这就是赵小深口中的另一个主要对手,科班出身的李文军!

廖奎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争论。李文军口中那些“公式”、“比例”、“报酬率”,对他而言,如同天书。他懂得猪爱吃什么,是通过观察猪吃食时的状态、尾巴的摇摆、粪便的形态得来的经验;他懂得猪哪里不舒服,是通过听它们的哼唧声、看它们的眼神和鼻镜判断的感觉。这些东西,无法用公式计算,无法用百分比衡量。

一种强烈的隔阂感油然而生。他感觉自己和李文军,仿佛是活在两个完全不同世界里的人,使用着两套完全不同的语言。牛大锤的强大,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可以用刀去衡量、去挑战的。而李文军的强大,却像是一堵无形的、由知识和理论构筑的高墙,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就在这时,李文军似乎终于说服(或者说绕晕)了那位老农,送走了对方。他松了口气,转过身,正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廖奎三人。

他的目光在廖奎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旧军装和布鞋上扫过,又看了看旁边抱着古怪包裹、形象滑稽的老王头和努力装作镇定、但眼神泄露了紧张的赵小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迅速舒展开,换上了一副符合他身份和年龄的、略带矜持的礼貌笑容。

他主动走了过来,目光主要落在看起来最像“负责人”的赵小深身上(毕竟穿着工装,有点文化人的样子):“同志,你们好。也是来参加技术交流会的?”

赵小深连忙点头,挺了挺胸:“对对,我们是红星公社代表队的。我是赵小深,这位是我们公社的技术骨干,廖奎同志。”他特意强调了“技术骨干”四个字。

李文军的目光这才正式落到廖奎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廖奎同志?你好。我是县农技站的李文军。”他伸出手。

廖奎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李文军的手掌不算粗糙,但很有力,握手的时间很短,一触即分,符合一种标准的、程式化的礼貌。

“廖奎同志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农校?还是……”李文军试探着问,在他看来,能被公社推选来参加这种县级比赛,总该有点学历背景。

廖奎闷声回答:“没上过学,祖传的手艺,杀猪的。”

“杀猪的?”李文军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扶了扶眼镜,似乎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一个杀猪的,来参加“工农兵先进技术经验交流会”?这跟他预想中的“技术”似乎有些差距。他很快调整了表情,但眼神里那抹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和疑惑并未完全散去。

“哦……原来是实践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他笑了笑,语气依旧客气,但用词已经悄然将廖奎归类到了“老师傅”(意味着经验主义、传统路子)的行列,与他所代表的“科学”、“技术”区分开来。“这次交流会很有意思,涵盖了从养殖到加工的各个环节。我们农技站主要负责养殖技术和疫病防治的理论支撑部分。不知道廖师傅这次准备展示哪方面的……手艺?”

他刻意避开了“技术”这个词,用了“手艺”。

廖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如实回答:“主要是生猪的处置,还有一些……看猪毛病的经验。”

“看猪毛病?”李文军眼睛微微一亮,似乎找到了可以切入的“科学”话题,“是诊断方面吗?那太好了!我们正好可以交流一下。我们现在提倡的是‘预防为主,防治结合’,建立科学的免疫程序和定期检疫制度是关键。比如猪丹毒、猪肺疫这些常见传染病,光靠肉眼观察是不够的,需要结合体温测量、临床症状,甚至有条件的话进行实验室……”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他的那一套科学诊断理论,各种疾病名称、病原体、防控措施如同连珠炮般蹦出来,听得旁边的老王头直眨巴眼,赵小深也只能勉强跟上几个名词。

廖奎沉默地听着。李文军说的这些,有些他凭经验能模糊地对上号,比如猪发烧了不爱动,鼻子发干;但更多的,像“巴氏杆菌”、“支原体”这些名词,他完全听不懂。他只知道,猪蔫了,不吃食了,他有一套祖传的或者系统提示的应对法子,或许有效,或许无效,但绝对没有李文军说得这么……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一种无形的、知识层面的碾压感,让廖奎再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面对牛大锤,他尚可一战;面对李文军,他感觉自己像是个拿着木棍的原始人,在面对一个手持火枪、穿着整齐制服的现代士兵。

李文军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廖奎一直没怎么接话,只是沉默地听着,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深奥了。他停下来,笑了笑,带着一种宽容和理解的态度:“当然,廖师傅你们在实践中积累的经验也是非常宝贵的,很多时候能解决实际问题。我们搞科学的,就是要深入实践,向你们这些有经验的老师傅学习,把实践经验上升到理论高度嘛!”

这话听起来客气,但潜台词无疑是:你们的经验是感性的、零散的,需要被我们“科学”来总结和提升。

廖奎抿了抿嘴唇,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广场那边的喇叭突然响起了试音的声音,刺耳的电流声打断了略显尴尬的交谈。

“看来要清场布置了。”李文军看了看那边,对廖奎三人说道,“那就不打扰你们熟悉场地了。廖师傅,期待在交流会上看到你的精彩……手艺。再见。”他又对赵小深和老王头点了点头,转身迈着自信的步伐离开了。

看着他瘦高而挺直的背影,老王头撇了撇嘴,低声道:“哼,瞧那劲儿!满嘴跑火车,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俺看呐,真动起手来,还不一定咋样呢!”

赵小深则忧心忡忡地看着廖奎:“奎哥,这家伙……不好对付啊。他代表的是‘科学’和‘理论’,这在评委那里很占优势的。你得想办法,让你的经验听起来……更‘科学’一点才行。”

廖奎望着李文军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广场上那些巨大的、宣扬“科学”与“机械化”的标语,心情愈发沉重。

一个是以力证道的“传统力”巅峰牛大锤,一个是代表着“科学派”未来的李文军。

他这条凭借“经验流”和一点系统玄学的土鱼,被夹在这两大巨头之间,前路似乎愈发狭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张参赛证似乎更烫了。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张小花深夜送来糖三角时,那句无声的嘱托:

“争口气!”

这口气,要想争过来,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上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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