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眼在炕上躺了小半个时辰,听得外屋的门“吱呀”一响,接着有人刻意放轻脚步朝我走来。我只当是八斤半,拥被坐起来就问,“可是没有大碍了,大夫怎么说?”
我一定神,心跳慢了半拍。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一手举着明晃晃的匕首,正掀开隔帘,杀气腾腾的朝我逼近。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我恐惧的抱着膝盖朝炕里缩,暗摸枕头下短刀准备自卫。这把刀是我半个月前从胤禛手上没收来的,当初我说他行为做事易激动,没准儿哪天脾气上来将我捅了,没曾想这会子居然还能替我壮壮胆。
“你去问阎王吧!”他狰狞的看着我奸笑,挥刀朝我颈动脉砍去。
“啊————”我尖叫着闪身一避,顺手掀起锦被罩到他头上,压到他身上猛掐他手腕准备夺下凶器。
这厮也不是吃素的,铁钳一般将我右腕反制住了,我迅速用左手抽出枕下短刀朝他心脏插去。插没插准我不知道,只听他痛苦的闷哼一声,握我的力道减轻了不少,我想再补上几刀,却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不来了。
我推开他大喊救命,光着脚朝门口跑,这家伙居然踉踉跄跄的顽强跟在后面。我和胤禛言归于好搬回府去以后,这园里的侍卫就削减了不少,之前耿氏和春桃虽住在这里,但分位不高也就没有张罗着增派人手。昨天我过来得突然,加上那拉氏和李氏也带走了一部分侍卫,所以戴管家一时筹措不了那么多侍卫随行。我想起胤祯告诉过我尔燕几个会武功,本能的就朝耿氏院落方向跑。
“兰儿,你怎么这样就过来了,我还让八斤半在厨房里煎药呢!” 我前脚刚迈进耿氏院落,就听背后春桃喊我。我回头看她正端着一盅药,想来碰巧刚从厨房回来,不过她显然没注意到那个受了伤的刺客。
“春桃姐,快跑。”我急得直跺脚。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的匕首已经架到了她脖子上。
我朝他喊话道,“你放开她,我给你一条生路。”
“给我一条生路?可惜我今天来了,就没打算回去。”黑衣人嗤笑着,紧了紧架在春桃脖子上的刀,“一命换一名,只要你肯乖乖过来,我可以不杀她。”
春桃艰难的呼吸,“你……你为什么要杀兰儿?”
“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黑衣人笑得尖刻,“雍亲王杀了我全家,我单枪匹马接近不了他,不过我可以杀了他心上人,让他比死更难受。哈哈哈~~~~~~~~”
就我们说话的功夫,尔燕、尔雀从屋里跑了出来。她二人脸色大变,忙并肩护在我身前,“你赶紧放开庶福晋,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我只当你是通房丫鬟,原来确是庶福晋!”刺客抬首看着四处的侍卫开始聚集,扬刀就朝春桃颈项抹,“杀不了她,有你垫背也行。”
“等一下,我和她交换。”我大喊一声,刺客闻言一愣。同一瞬间,尔燕手腕利落翻转,一枚石子电光火石般击中他握匕首的手,凶器应声而落。尔雀一个鹞子翻身,将他踢个仰翻,拿脚狠狠踩踏住他胸膛。
我哆哆嗦嗦的扑过去,“春桃姐,你没事儿吧?”
“没有,没有!”春桃拥住我,抱颈痛哭,“兰儿……”
赶到的侍卫将刀架到刺客脖子上,反剪着双手,扯下他面罩。扯下他面罩的侍卫大惊,“是你!”
尔雀追问,“他是什么人?”
那名侍卫解释道,“他以前也是这园里的侍卫,四十七年秋荻时不知他大哥犯了什么错,在关外被十四阿哥手刃了。去年四爷调查这件事,说是十四爷轻饶了,遂将他们一家子财产田地全充了公,男的一概流放宁古塔,女的送到营里去劳军。他……大概是半途上逃回来的。”
四十七年秋荻……关外……被十四阿哥手刃……本来昨晚就没睡好,现在更头痛得像快要炸开一般。与此同时,腰部也是一阵隐隐坠胀,脚底被石子咯破的伤口也渐渐痛了起来。我紧紧攀着春桃,咬紧牙关浑身发软,脑子里一阵阵的晕眩……
“回福晋的话,奴才们隶属满洲镶白旗,归雍郡王管辖!”
“他妈的,这小妞儿生得还真美,白白嫩嫩的……老子今天要干个痛快!”
“都他妈动作快些,大不了一块儿上吧!”
粗鄙的语言,肮脏得令人作呕的*,陌生男人的汗臭,被蒙住的双眼……我只有哭,拼命挣扎却无果。
……
“不要,走开!!!”我又哭又喊,四肢乱蹬。
胤禛紧紧抱住我安慰,“竹儿,不怕!”
听见熟悉的言语,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我一把搂住他脖子,无限委屈的哇哇大哭,“胤禛,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好害怕,呜呜……”
“不哭噢,那个混蛋我已经叫人凌迟处死了。”胤禛拿下颌轻蹭我头顶,“是我不好,如果昨天我带人连夜赶过来,就不会有这事儿了。竹儿,你知道吗,我们又有孩子了,你要保重好身体。”
我抽抽搭搭的望着他。
胤禛以为我不信,温柔的继续道,“太医说你受了惊,有点小产的征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养胎,听见没有?不许再哭鼻子了,不然生个苦瓜脸的宝宝出来,本王可找你算账!”
妈的,谁他娘的造这种谣,说怀皇帝就会梦见金龙入怀,看我不一拳敲掉他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