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有哮喘,不能剧烈运动,大厅里孩子不少,安安一直想和小朋友一块玩,他和张胜蓝担心他发病,一直管制着他。
方才他跟人谈话,没注意安安是何时出去的。
张胜蓝听了权御的话,却是身子一抖。
头埋得更低,紧紧抱住安安。
权御视线冰冷地投向李老夫人,说出来的话更冷:“孩子都知道做错事要道歉,李老夫人不会连个孩子都不如吧?”
李老太太尴尬的脸上又多了抹难堪。
权御单手插兜,另一手握着宁归晚手腕,就这么站着,没说什么咄咄逼人的话,但气势,却寸步不让。
最后还是李安南代替老人家跟宁归晚道了歉,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正在这时,救护车来了,李安南担心孩子再有什么问题,跟张胜蓝一块带孩子去了医院,经过这么一闹,李老夫人似乎也没脸留下,跟着救护车走了。
……
下午两点,宴会结束。
宁归晚早早离开。
池正郡瞧着她的背影,胳膊肘捅了捅权御:“这丫头真没良心,你那么护着她,她居然一句谢谢都没有,难道不应该请你吃个饭,约个会什么的?”
权御端着高脚杯,轻晃,葡萄酒红绸一样漾在杯子里,衬得男人白皙分明的手指有了妖异的感觉。
目光冷淡,并不接话。
酒席散了,不过宾客还没散清,那边支起牌局。
权御被池正郡拉着坐在其中一张牌桌上,打完牌陆家组织众人吃晚饭,钟鼓馔玉,有钱人的奢华。
深夜十一点,权御带着醉意走出别墅灯光璀璨的大门,视线触及一道熟悉的倩影,脚步微顿。
宁归晚靠在他的车上,一件长至脚踝的红色大衣裹在她身上,脚下一地鞭炮的碎屑,女孩许是觉得冷,两手环抱,吐气成雾。
权御想到一个可能,目光深了深。
宁归晚也看见了他,直起了身子,目光幽幽看过来,她没有笑,很认真的表情。
权御走下台阶,走过来,看了眼站在车旁的展沿。
展沿低下头。
宁归晚开口:“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
权御把目光收回到她身上,“等了很久?”
宁归晚抬着头,灯光下,女孩眼睛清亮,皮肤白皙又干净,“有话想跟你说。”
权御点头,“上车说。”
宁归晚转头看了眼空旷寂静的庄园,“走走吧,冷气使人清醒。”
权御没反对。
两人走在无人的柏油路上,夜晚宁静,高跟鞋踩在地面上,清脆有声,权御的脚步声倒小很多,但是稳重,从容。
宁归晚看着两人的影子,随着路灯的变化,从前面一点点移到身后,又从身后一点点移到前面。
许久,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朝着权御,“你当时,是真的相信我不会伤害安安,才那样说的,还是……只是想维护我?”
权御跟着停下步子,也转身,和她面对面,黑色大衣敞着,两手插在裤袋里,沉沉的视线压下来。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男人脖底暗银色的领带,在灯光下折射着冷光,“无论何时,我都信你。”
夜风忽然醉人,宁归晚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倘若有一天,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我做了坏事,你也信我?”
权御眼底流露出温情来,他微微俯身,迁就地与宁归晚平视,“我有自己的判断,晚晚,你是个好姑娘。”
宁归晚微张着嘴,怔怔地看着权御,男人那双眼比夜还深,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心底涌出别样的情绪,翻滚着,叫嚣着,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