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然指着空荡荡的圆圈。再看向诸葛青。

他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现在，你该去哪里找你自己？”

诸葛青脑海轰鸣。像是被一道雷电劈中。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个空圆圈。整个人僵住了。嘴唇颤抖，瞳孔收缩。

是啊。我呢？

“我”去了哪里？

他一直向外求索。用自己的“术”，推演外界的“天机”，算计别人的“命运”。

他把自己当成观测者，计算者，想掌控棋局的棋手。

他却忘了。他自己，本身就是这天地万物的一部分！

他把自己从天地万物中剥离。高高在上地去“看”。所以他会累，会迷茫。会因为看不透李道然而心神动摇。

因为李道然，根本不在那个“圈外”！

他自己，或许就是“天”，就是“道”！

一个点，怎么能计算整个宇宙？

真正的武侯奇门，或许不是站在圈里看圈外。

而是……把自己融入那无数个点中。成为天地的一部分。去感受，去顺应，而不是去掌控！

“我……我明白了……”

诸葛青的声音发颤。他眼里迸发出光彩。

那是顿悟后的澄澈。

李道然看着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忽悠过去了。太好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刚才说啥。听着够唬人就行。

他表情不变。随手扔掉树枝。

最后，他送了诸葛青八个字。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回去吧。答案不在天上，在你心里。”

这八个字，彻底击碎了诸葛青心中最后的疑惑。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对啊。真正懂“道”的人，不会天天挂在嘴边。那些把天机、命运挂在嘴边的人，恰恰离“道”最远。

自己以前，不就是那样吗？

就在这时，不远处，张楚岚和冯宝宝，在山腰的一处平台观察着。

张楚岚搓着下巴。

“宝儿姐，你看到没？武侯奇门的小诸葛，被咱们这位爷一句话就点懵了。”

冯宝宝盘腿坐在地上，啃着苹果。

“哦。他是不是不高兴了嘛？”

“不高兴？”张楚岚眼睛亮晶晶的。“那叫顿悟！你懂不懂？这是得道了！”

冯宝宝想了想，四川话特有的语气。

“哦。就是他以前算不清楚，现在算清楚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张楚岚有点激动。

“你看他那表情，那叫一个茅塞顿开！宝儿姐，你说咱们这位爷，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

冯宝宝歪头。

“哪个晓得嘛。反正他比好多人都厉害。一句话就让那个张灵玉停下来了。”

张楚岚深吸一口气。

“废话！那可是张灵玉！天师府的传人，天师亲传！就那么被一个‘止’字喝住了！还有王家那老头子，十佬之一，都被训得跟孙子一样！”

“那李先生……”张楚岚压低声音，更像是自言自语，“他肯定是个老前辈。至少也是和老天师一个辈分的存在！”

冯宝宝想了想。

“嗯。他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