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姑娘巴不得见不着他才好,免得被他纨绔名声给玷污了,这小丫头非但没跑,见着他还一副气定神闲,着实有趣。
“喂,你谁啊,来错地方了吧。”秦林嘴角一扯,故意找了个台阶,让她赶紧离开。
虽说靖远侯在朝中没什么说话的份,可苏家毕竟是书香世家,听说规矩也是相当繁杂,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傻大个的家人平白受了责罚。
苏若晚闻言,猛地回头,却在触及到秦林不雅的姿势后,皱了皱眉,并未回避,而是上前两步。
“听说,是你救了我哥哥?”声音清脆的如同百灵鸟一般,让烦躁的夏日也变得清凉了许多。
“你说那个傻大个啊?”
“苏以安。”苏若晚眉头微皱,没想到这人比传言中还要粗俗无礼。
“是我没错,怎的,你是来报恩的?”秦林轻笑一声,收起手中的折扇,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仔细的瞧着苏若晚。
“既然你对大哥有恩,也就是对我有恩,我便尊你一声哥哥--”
苏若晚话还未说完,便被这厮接下来的话气的满脸通红。
“莫叫哥哥,既然报恩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苏若晚冷不丁的被他这么一句玩笑话弄得一愣,想来这传言倒是分毫不假,他哪里有半分将军府出来的气度。
苏若晚上前两步,对着王氏福了福身子,眼里带笑却不达眼底,缓缓道:“大娘子说得对,不过,只是这话该说给梨妹妹听才是。且不说若晚自小不喜热闹,不像梨妹妹爱交朋友,毕竟琼妹妹和梨妹妹是亲的表姐妹,她们多来往才是应该的。”
苏若晚声音清脆,句句戳在王氏的心上,惹得在场众人侧目,谁也没料到她会当众回绝王氏的好意。
京城中谁不知道靖远侯有个贤妻继室,温婉大度,虽说靖远侯亡妻的两个孩子养在了老太太身边,但也是遵了亡妻的遗愿,王大娘子非但没恼,还处处为孩子着想,对他们比对自己亲生的还要好。
今日苏若晚这话一出,惹得众人不禁胡乱猜想一番。
王氏闻言,当下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却碍于在场众人诸多,老太太又在一旁,她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脸上一派祥和。
“什么亲的不亲的,晚儿莫要害羞,姐妹之间多走动才能更亲近才是。”王氏的指甲在袖中陷进了肉里,强忍着怒意。
本以为昨夜是苏若晚幸运,今日瞧着,定是这小兔崽子知道了些什么,故意当着众人说出这样一番话。
既然如此,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越早将她赶出府,她才能越安心。
“宛霜,去给晚儿拿份冰雪梅子汤过来,降降暑气。”王氏吩咐着,见宛霜应声出去之后,便让人拿了椅子,特意安排在了苏若梨与孟琼的中间。
苏若晚像是没有听到王氏的吩咐一样,嘴角带笑的朝着老太太走了过去,撒娇道:“祖母,孙女儿听说这梅子汤虽解暑,但女子体寒,吃多了会物极必反,伤了身子。”
苏老太太闻言,眉头微皱,刚要拿起的汤匙就放了下去,“哦?是吗?还有这等事,本想着再吃上一碗的,听你一言,也就罢了。”
在场的夫人哪一个不是惜命的,当下便有几个也跟着放下了汤匙。
王氏见状,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苏若晚敢当众驳了她的面子,不答话也就罢了,还说出这样的话,今日过后,保不准这群夫人会如何在背后嚼她的舌根。
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
苏若晚平日里跟她的关系还算不错,也都敬她,怎的突然有一天变了性子,开始跟她对着干了?
若照此发展下去,定然会阻碍她的计划,看来是时候把她嫁出去了。
苏若晚坐在了苏老太太身边,陪着一边吃糕点,一边打量在场的诸位。
片刻后,见端着梅子汤进来的不是宛霜,而是秋菊,心下了然,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王氏微微皱眉,宛霜向来办事规矩,没有她的嘱托是不会轻易离开身边的,今日怎的一个两个都如此奇怪?
随后小霜悄然到了苏若晚身后,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小姐,都安排好了。”
苏若晚眼底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亮色,点点头。
寿宴没多久便陆陆续续有人离开,王氏好不容易空了下来,趁身边无人,低声对着秋菊道:“宛霜呢?”
“宛霜姐姐说临时有事,就先出去了,奴婢也不知她去做什么了。”秋菊恭敬的如实回答。
王氏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刚要去前厅找苏厉提苏若晚嫁与孟府之事,就见张管家一脸严肃,匆匆赶了过来,不等站定,便开口道:“大娘子,老爷叫你去前厅。”
“可有说什么事?”王氏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苏厉能让张管家亲自过来请她,还是去前厅而不是书房,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氏刚进前厅,便见厅中跪着一男一女,而那女子的穿着打扮像极了宛霜,眼底飞速划过一抹错愕,手里捏着帕子,一脸茫然的看向苏厉。
苏厉黑着一张脸,显然一副兴师问罪的做派,似是有怒气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他刚送走了贵客,已是疲累不堪,欲回房中休息,却见苏若晚带着两人气冲冲的来跟前喊冤,其中还有大娘子身边的体己人。
说是苏以安被打另有缘由,他这个当爹的,又怎能置之不理。
而苏若晚和苏以安则端坐在一旁,柳小娘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王氏惴惴不安,下意识的放柔了声音,“老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让她说说,这跪着的男子,是谁!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儿!”苏厉气的怒喝一声,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闻言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向王氏,四目相对,王氏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宛霜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侯府夫人一等丫鬟的做派。
“老爷,奴婢不认识他,奴婢不过是路过欢怡楼,就被张管家无故绑了,奴婢冤枉啊!”宛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她听说刘大柱用自己给的钱,给青楼女子赎身,气不打一处来,急匆匆的赶去了欢怡楼,就瞧见他跟女子说笑暧昧,哪里还能考虑其他,上前就扭打在了一起。
随后就被张管家套了麻袋带回了府里,跟刘大柱一起关进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