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之后便慌忙的走了,菜刚做到一半,人却跑了,引起了周围的同事一阵惊讶,纷纷议论着他到底是遇到什么事。
换下了厨师的白色褂子的斐褚神色慌张的上了一辆出租车,径直的往斐慕所在的学校开去,能让斐褚这样惊慌失措的,也只有斐慕了。
斐褚一直都很怀疑自己人生的意义,他不是乐观派,甚至有些悲观,如果当初没有在后山把被人像废物一样丢弃掉的斐慕捡起,这6年的岁月中,没有斐慕的支撑,现在的他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还记得当时的那个画面,那时候已经到了深秋,天气已经微微见凉,被赶出家门一无所有功力尽废的他落魄的徘徊在后山,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还能够回家,但是却被以前他从来看不起的守卫一次又一次的轰走,最后心里唯一的一丝期望都断掉的时候,他却在草丛里看见了那个可恶的小鬼。
是的,那时候的小鬼很小,又矮又瘦,长的很讨人厌,至少那时候的他是那样觉得的。
他畏缩在草丛里,全身发抖,嘴唇都是乌黑色,唯一那一双眸子却十分的透亮,瞪着他,像一头黑夜里的狼一样凶狠。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不懂人事的他却突然像是开了窍,他将已经动弹不得的小鬼背在了身上,一直是娇皮嫩肉的他背着小鬼走了一天一夜,脚上磨出了几个泡,忍受着疲惫和饥饿,终于下了山,走到了县城里,拿出娘亲临走前交给他的所有钱,把小鬼送进了医院。
从小到大的16年在都在山上度过,下了山就像一个白痴,现在想起刚开始的两年,都不知道怎么这么幸运的活了下来还把小鬼拉扯大。
这是他第一次接到小鬼学校的老师的电话,没想到小鬼竟然打了老师,得知这件事,让斐褚心情很复杂。
当然,他肯定是相信小鬼的,绝对是这个老师做了让小鬼十分忍受不了的事,不然小鬼才懒的理他。
可是马上就要高考了,突然冒出这些事,斐褚也怕影响到了小鬼的学习。
幸运的是老师念及斐慕平时的成绩优异,学校压制了下来,没有将斐慕打人的这件事闹到警察局去。
当斐褚慌慌忙忙赶到教务处的时候,却看见斐慕正一本正经不慌不忙的坐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舒适的看着书,一个微胖教导处主任笑容满面的跟斐慕说着话。
“你找谁?”教导处主任见推门进来的斐褚,立刻便拿出了平日里的官威,斐褚看起来20岁左右,穿着的十分的普通,教务处主任还以为是找他办事的人,比如高中毕业证丢了要来补办的,这些事根本不该他负责,却总有人往他这里跑,所以十分不耐烦。
“老师,你好,我是斐慕的…..”
“你来干嘛?”话还没说完,便被斐慕冷冷的质问给打断。
“哦,原来是斐慕同学的家长啊,请进请进。”得知是斐慕的家长,于是教导处主任换上了一副笑脸。
斐褚坐了下来,听着斐慕被教导处主任各种夸奖,侧过头却发现斐慕又臭着一张俊脸,于是小声的问道:“我这不是听说你出事了么,所以我才赶过来,看现在没事了,要不我就回去了?”
“既然这样了,那就走吧,主任,把字条拿过来,你签了吧。”俊美少年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的神情说道。
“什么签了?”斐褚没听懂。
“是这样的,斐慕今天有点冲动了,按照要求必须家长签个保证书,这孩子一直不肯打电话,于是我便自作主张叫他的班主任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教导主任一脸讨好的笑容,弄得斐褚十分的不习惯。
“这样啊,”
斐褚刚接过教导处人手里的纸,身后的斐慕便推门便出去了。
斐褚赶紧签完名,便追了上去,一边追着一边不由得再次感叹,当初那个小不点真的长大了,腿真长,走的这么快,斐褚一路快走加小跑才勉强跟上。
斐褚哪里知道,斐慕是故意加快步伐的,他心里很烦躁,每当斐褚这个人在他面前出现的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心烦意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烦个啥劲。
最开始有多么的恨他呢,那种全身经脉尽断的痛斐有多少,对他的恨意就有多少,被斐家像垃圾一样丢出去自身自灭的时候,没想到救了他的竟然是这个罪魁祸首,这个一手毁掉他的执跨子弟。
还记得他那不算多么坚毅甚至有些薄弱的肩膀背着他迷迷糊糊的走了像是一个世纪一样长的路,隐喻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不算好闻但是温热的确很安心,从他的背上传过来的暖意,驱散了那个深秋的所有的寒冷,也许,从那时起,他对他的恨意,便开始消散了吧。
到了后面,这个男人更是为他吃了很多苦。
刚开始下山的那几年很不容易,那时候住在一间破旧的出租房,男人每天早出晚归,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的手指上全是一道道伤痕,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学徒,跟着一个餐馆的大厨学做菜,手上全是刀伤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