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变应万变。
仲逸一字一句道:“微臣只琢磨如何做好差事,其他的,没有多想”。
“朕今天有些累了,改天再说吧”。
仲逸见黄锦再次走了进来,缓缓将朱厚熜扶起,看来是真的要离开了,走了几步,黄锦还不忘向仲逸递给眼色。
还不快走?
出了大院,仲逸首先见到的,自然是李序南了。
“这么久?都等你半天了”。
李序南再次搓搓手,还不由的跺跺脚,一半是站久的缘故,腿麻。还有一半儿,是‘冻’的。
还是先换过官服吧。
北风呼呼吹,今日的太阳,似乎也不太给力。
找家酒楼吧,尽量要安静一点的。
现在距离晚饭的时间点还有些早,店里来来回回走的,大多还是店里打杂的伙计、跑堂之类。
桌子早已擦得干干净净,板凳摆的四方正正,酒碗是酒碗,茶壶是茶壶,长长的筷子,插得像庙里签篓里的竹签一样。
不过,这些与他们无关。
“二楼包房,两位,请了”。
店小二吼了一声,立刻就在前面引路。
论起点菜,仲逸或许是翰林院最内行的,论起曾经开当铺的,他或许又是最会读书的。
外行中的内行,内行中有出了一个外行。
不大会儿的功夫,菜上齐、酒满上,来得早,还确实有好处。
“贤弟啊,还是你有远见,只是我们才见面,怕是又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举杯而起,李序南似乎有些伤感:“或许是一年,或许更久……”。
李序南终究还是显示出了他那过重的书生气,此时,并非是因为害怕西北荒凉之地的苦寒,而是有些不舍眼前的——故交。
或许你觉的不可思议,但有些人就是如此:他之所以留在某个地方,不是因为他的行业所致,并非因别的地方找不到吃饭的活计。
仅仅就是因为:这里有一**情不错的人。
“李兄不必如此,男儿志在四方,眼下榆林府的差事才刚有起色,你一手扶植起来,还是将他坚持到底吧”。
仲逸笑道:“外任地方,还是五品知府,正是大展宏图的机会,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求之不得呢”。
李序南苦笑道:“那你去,咱两搭伙,呵呵……”。
仲逸将酒杯放在桌上,一副想“吟诗一首”的感觉,又怕吐的不行,单论诗词歌赋方面的文采,确实难入李序南的法眼。
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多开导开导李序南。
哪怕,从生活其他方面。
“小别胜新婚,李兄与嫂子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应该多陪陪,过几日再去榆林府时,还是带上家眷吧”。
仲逸笑道:“当然,这些都是我在翰林院那个跟班程默说的,这小子……你还别说,说的挺准,小别有惊喜……嘻嘻”。
呵呵,李序南终于忍俊不禁,无奈的样子:“人家排解压力靠抒情,或者一醉方休,而你呢,就是靠这个?还小别胜新婚?那你干嘛不隔段时间就出去一次,回来等惊喜”。
真是书呆子一枚。
“大煤矿,在榆林府可是头等大事,李兄此次去赴任,应该多留意此事”。
闲聊几句,仲逸总算是说到重点:“如今严氏垮台,再也没有人插手三边镇的事儿,你又刚刚进京面圣,哪怕是暂行知府事,也是圣上钦点,谁敢不听?谁敢不从?”。
李序南点点头:“这倒也是,原先的知府康褀被查处后,知府衙门也牵扯到不少人,剩下的都是些安分守己的,自从发生三边镇大煤矿一案,就更安分了”。
经过近一年的努力,李序南终于掌握了榆林府的大小事务,有多方因素的存在,他在当地确实可以说是一言九鼎。
是该做些事了。
“我府上有些图纸,是专门关于煤矿、煤炭开采、使用、运输的,你可以看一下”。
二人再次碰了一杯,仲逸继续道:“这样吧,咱们今晚就去我府上,详细说说此事”。
得天独厚的优势,对李序南而言,能让当地百姓富足的事儿,他几乎都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