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求姻缘的,但是想通过这个姻缘嘛,顺便再带来点财运”。
程默念念有词道:“当然,若是再能沾点仕途官气什么的,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个?”。
光光的头上冒出汗珠,大和尚还不停的摸摸,双眉拧成麻花,一脸惆怅道:“这个?……怎么算?倒是要请教施主了?”。
程默将双手收起,倒是十分轻松的样子:“不用请教了,就是让你算算,我有没有那个命:娶个女人,最好是有钱有势的主儿,那怕……”。
众目睽睽之下,这小子信口开河道:“只要有这样的女人,那怕就是入赘也行,我不介意做个——赘婿”。
众人一阵大笑,笑的不是程默的‘异想天开’,而是被牵着鼻子走的——和尚大师。
“这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呢?这样的女人怕是不多见吧?”。
和尚一直在挑战着自己‘厚脸皮’底线,感觉都被扒的光光的而后再被人耻笑。
程默却依旧淡定,他顺手将和尚手中那跟竹签拿了过来:“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事儿、这样的人’呢?这不有这根上上签吗?诸事皆顺嘛,怎么就一个女人就不行了?……”。
呵呵,哈哈……
连同樊文予在内,所有人都开始佩服这个没有一职半品的跟班了:方才这个角色,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这样的‘高超应答’。
程默这一次,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冯三保铁着脸,一直从一块轻铁变为如今生锈的铁,一点光芒都没有了,住持脸红气喘,或是方才饮酒的缘故,更多的还是替这个自己好兄弟‘大师和尚’发难。
话已至此,这个光头和尚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若是一切皆顺那便是程默这个‘异想天开’能得以实现,而若是能真正实现,那这个事儿本身就太假了。
自己挖的坑,即便含着泪也要跳下去,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谁又能知道这个坑到底有多深?还要多少人要跟着一起跳下去?
若是坑太深,掉下去的人太多,压死怎么办?
这时,这位被称为住持的‘大师’站了出来,他顿顿神,而后不紧不慢道:“这位施主抽到上上签不假,但姻缘之事看的本就是一个缘分,好运到来不是此刻到来,即便财神降临,也不会立刻金银堆成山,所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若说谁更不要脸谁就‘得道’更高,那么这个所谓的‘住持’,还真得要给他留一把椅子。
众人不言语,程默再次将头扬起,似乎想静静的听这个假住持一本正经的装下去。
果然,冯三保脸上终于见到了一点叫做表情的东西,那负责解读签文的大和尚也再次用衣袖擦擦头上的热汗:总算是不要掉进深中了。
至少,暂时不用了。
那住持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的那份得意,稍顿片刻,而后继续道:“只要施主一心向佛、虔诚向善,他日觅得贤妻、子女双双,福禄双全,何愁财运仕途呢?”。
“呵呵……”。
程默正愁没有应对之策,却恰巧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托这位住持的大师的话,借你吉言啦,鄙人已经觅得良妻,子女早已双双啦……”。
“呵呵、哈哈……”,众人在大笑的同时,都察院那些差官们几乎要拍手叫好了。
程默走上前去,再次将竹签从住持‘大师’手中接过来,一把扔到老远。
硕大一个房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是一声‘噼里啪啦’的几声竹签落地的声音。
“你?算什么大师?还负责解读签文?你懂什么叫抽签吗?”。
程默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转而一本正经道:“还有你?毛都没有剃干净,就敢称自己为‘住持’,不怕打入十八层地狱吗?”。
程默一手指道:“你给我滚一边去,身上的酒气还没散尽,说是寺里闹病灾,怕是那些病虫都是从你们这些人身上出来的吧?”。
“好,程默兄弟,这话说的好,兄弟们爱听”。
都察院的差官立刻助阵,顺便为樊文予搬来一把椅子,请他落座。
这位都察院的左佥都御史满意的坐了下来,此刻他的心里满意极了:毕竟身为朝廷命官,他本不屑于在这种地方与这种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