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婆三正愁这仇没法报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就这么中意这个贱人?好,我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来人,走之前先干掉他!”
周围武者得令,几十人蜂拥而至,将展小春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这一次,纵使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逃出凤栖楼。
“中意?呵呵,我只是个阉人,一个太监,何来中意女子的说法。”
展小春的额头在滴血。
腹部的绷带早已浸透到可以拧出血来。
“为何…为何……您要回来…救我?”
荷花睁着眼,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伟岸的背影。
自成为娼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可能会有救赎。
即便有人会看上自己,说到底也只是出于自己的欲望。
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娼妇的心灵是怎样的?
更没人会关心一个娼妇的命运会是如何?
“在下也不知道啊,身体自说自话的就跑过来了。”
展小春回过头,眼中充满了柔情。
那份温柔并非来源于男女的爱慕。
更多的,像是一份同病相怜的怜惜。
“在下是东厂督军司档头,没错…是个阉人,你知道吗,荷花小姐?阉人和娼妇都是一样的。
没人会把阉人当人看,就算是尽忠的主人,也不会因我等生死而感到惋惜。
娼妇和阉人,都是他人实现自己欲望的工具而已,所以……”
展小春的笑容涌现出无尽的悲凉:“我跟你一样啊,荷花小姐。”
荷花怔住了。
不是因为得知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阉人。
而是被拐卖来十年,从十岁开始接客的她,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出,跟你一样啊,这样的话。
展小春的温柔,让荷花畏缩了。
她狠命抱紧自己,身体不住的颤抖。
“即便…即便如此…小女子…也不值得您舍命相救,因为小女子只是…”
“就因为你是娼妇吗?”
“呃?”
“就因为世人眼里,娼妇是肮脏的吗?”
荷花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
双眼婆娑的女子,用没有牙齿的嘴,紧咬住肿胀不堪的下唇。
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她用发泄诅咒般的声音,歇斯底里呐喊道:
“既然您说阉人和娼妇是一样的!那您应该知道,像我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值得您舍命相救的价值。”
“世人怎么看又能如何?!!!”
突然间的咆哮!
架起火红的剑刃。
这一刻,展小春的声音史无前例般的斩钉截铁。
被血染红的双眼,注视着敌人,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在下的手有着无数无辜者的鲜血!即便这一切非我所愿,也无法否定我是个血债累累的罪人!
但即便如此,我这等阉人也有想要偿还哪怕一丁点罪孽的愿望!
娼妇如何?阉人如何?世人道我龌龊又如何?!
真正龌龊的事,是沉沦泥泞,却不愿沥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