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
“忽然想吃烤鱼。话说献王府里的锦鲤,烤来吃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阿柔笑道:“你现在穷的叮当响,又要打肿脸充胖子。烤鱼不烤鱼的都是次要,回头想要吃荤腥,怕是也只有去偷这一条路。”
祁修眯起眼睛:“你莫要认为我治不了你,总是在我面前口无遮拦的。须知我这人一向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一旦翻起脸来,可是有你好看。”
阿柔并不怕祁修,但是并不代表她喜欢有事没事戳马蜂窝。她揉了揉饿扁的肚子,轻叹了一声:“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饿一下下也不会死人的。”
祁修和她并肩坐着:“我就算再穷难道还管不起你一餐饭?”
“你知道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我在意的是规矩。既然定下了,就不能轻易改变。”
“看来献把你养的真的很好。你一个小女子,不但识文断字儿,还懂得不能朝令夕改的道理。”
提起献,阿柔心里就一片温柔:“公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
祁修点头:“除了心冰冷些,其他确实挺好的。尤其是他酿得一手好酒,就算是我们南国的老酒师,都没有他酿出的酒甘冽。那老师傅曾说,只有心底纯净的人,才能酿出那样纯净甘冽的酒。”
“公子像一朵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吗?”祁修看向阿柔,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你笑什么?”阿柔有几分羞恼:“公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好啊。”祁修明显敷衍的腔调:“心底无私天地宽。这人呐,就怕生出私心杂念来。”
“公子……不会的……”阿柔垂下头,但语气明显的没有了底气。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并肩坐在内室的床边。害得外头值守的侍女们,不明就里,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恐惊扰了内室的鸳鸯。
直到晚饭时候,幻春才隔着窗子唤道:“娘娘,传膳吗?”
阿柔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起身:“传。”
幻春这才走进来,问道:“王爷的份例也一同传过来吗?”
祁修摆手道:“不用,我到东院儿去。”
阿柔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把祁修要纳妾的事情和齐思甜说了,闻言点了点头:“你是该去好好陪陪她。”
祁修转头:“你懂什么?我是嫌你这里的饭寡淡。”
“出息。”
祁修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采香从外面进来:“娘娘,您怎么也不留一留王爷。您要是开口,王爷肯定会陪着您的。”
阿柔翻个白眼:“我才不稀罕,没有他在我还多吃两碗饭。”
采香看向幻春,幻春笑道:“你看我做什么?”
采香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摆手出去了。
阿柔回头看向幻春:“采香什么意思?”
幻春道:“能有什么意思?担忧您失了宠,她的日子不好过呗。”
“我失宠,关她什么事?”
幻春道:“奴才们都是仰仗主子的鼻息讨生活的。咱们和您虽是主仆,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采香年纪小,比旁人都担忧些也是正常。”
阿柔恍然大悟:“原来这样。”
幻春道:“正是呢。”说着将下巴向东边扔了扔:“那边的身子不方便,这半年功夫,没少给咱们王爷安排人。还不就是为了将咱们爷拢在她院儿里?那边又是有了身子的,先就强了咱们一头,要是再生个哥儿,以后这王府里还不定怎么样呢。娘娘,您是宽厚的,一视同仁。到时候,可不见得别人宽厚待咱们。”
“怕什么,我又不指着祁修吃饭。真到了那一天……”她没有说下去。
“娘娘……”幻春有些发急起来:“您这都是赌气的话罢了。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可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那怕您真的不在乎咱们爷去哪儿,在哪儿。为了您自己将来有个依靠,也须早早筹谋不是?”
“容我想想。”阿柔摆了摆手,示意幻春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