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怎么说呢。我和他,并非他说的那样,也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们……原本是一个错误罢了。”
方秀娥道:“将军文功武略,一表人才。难道还不如这样一个少年人么?”
阿柔愕然的望着方秀娥,才知道她竟然是在为薛文鼎抱不平。不由失笑:“你啊,从来只见妻妾争宠不睦的,今日却是稀奇。竟然有嫌弃别的女人不和自己抢丈夫的。”
“难道不是么?”
“从前,我有一个姐妹,也总是替人抱不平的。她总说,倘若我是男子,定然是天下间最薄情寡幸之人。我从未辩驳过,今日却要为自己一争。
总是我身不由己,如何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将军那样好,如何就身不由己了?”
“奈何,我和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啊。”
方秀娥语塞,转而道:“难道你和这少年人,倒是一路的么?”
“咳咳……”
阿柔尚未开口,昏睡中的祁修忽然咳嗽起来。
阿柔不由担心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祁修睁开一双带着朦胧的眼眸,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好多了。”
阿柔见他神智清晰,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再多睡一会儿吧。”
“再睡,你就被人嚯嚯跑了。”他这话十分尖酸,直指方秀娥。
方秀娥也不是傻子,闻言道:“既然你都听见了,索性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倘若不在三山镇,夫人怎样都是没关系的。可这是三山镇啊,就算顾及一下将军的颜面,你也该收敛一些。”
祁修冷哼一声:“孤王这半生,从不知收敛为何物?”
方秀娥一惊,能够称孤道寡者,除非人中龙凤。
“你是哪位?”
祁修冷声道:“南国帝王之父,姓祁名修正是在下。”
“怎么可能?”方秀娥就算再没有见识,也知道能做太上皇的人,年纪都不会太年轻。
怪只怪祁修长的实在太青春年少,和青春正好的薛越站一块儿刚刚好。
阿柔见祁修说了实情,于是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
方秀娥看怪物一般看看祁修,又看看阿柔。
祁修年少青春,仿佛二十出头的样子。而阿柔,在本不该如此苍老的年纪,却满头白发,老态龙钟。
“我肚子饿了。”祁修的语气一转,由之前和方秀娥说话时的冰冷,骤然变成了撒娇的样子。
方秀娥浑身一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阿柔满脑袋黑线,叱道:“好好说话。”
“哦。”祁修回答的无比乖巧。
方秀娥实在受不了这肉麻兮兮的情景,急匆匆道:“我先告退了。”
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阿柔盛了粥走到床前,有些无奈道:“秀娥是个心眼儿耿直,有口无心的人,你又何必赶她走?”
“我有赶她吗?”祁修眼波一翻。
阿柔不想和他废话了:“吃饭。”
祁修挣扎了两下,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儿:“不行,我起不来。”
阿柔拿调羹挖了一大勺粥:“张嘴。”
“干……”嘛字没说出来,阿柔一勺粥就捅进了祁修嘴里。真的是捅,但凡祁修反应慢些,能把他牙齿磕掉。
“你慢点儿行不行?”可怜祁修重伤在身,气虚体弱。被阿柔填鸭子一把的喂养方式,噎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在他身体底子很好。虽然伤势严重,但是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只是不能提起力气,更无法调动内息罢了。
又养了几天,才好了一些。不过身体仍旧虚弱。
但他实在在三山镇待的烦,坚持要往北都去。
阿柔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薛文秀将二人送出登城地界。阿柔赶走马车,拉着祁修往北都走。
虽说现在,边庭少有战事。但是天下初定,世道也并非十分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