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暮成雪微惊,看着苏雯的目光似是有些责怪的味道。
西门妆抬手,拽住了暮成雪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身边扯了扯,道,“由着她们去吧!”她的语气很淡,就在西门妆话落之际,那两道身影已经一前一后的向着公路的另一头走去。
暮成雪望着那两人的背影,不禁担心,“要是孟晓久对苏雯不利怎么办?”再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已经划清了界限不是吗?
“不会的,放心吧!”就算孟晓久真的低苏雯图谋不轨,也不一定是苏雯的对手。
——
公路边的路灯投在两人的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苏雯走在前面,孟晓久跟在她的后面。她的脑袋始终低垂着,只是看着苏雯那投在地上的影子,似是不敢去看她一般。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少女忽然站住了脚。苏雯并没有回身,她只是兀自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微抬,平视着前方,望向那一路远去的路灯,淡漠的开口,“孟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她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一定要像平常一样对待孟晓久。可是心里始终觉得难以平顺,只要和孟晓久呆在一起,总是忍不住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
她不明白,孟晓久为什么要那么对待自己。
“苏寒…”孟晓久慢慢的抬起头,终于敢面对那少女的后背了。
苏雯的心尖一颤,想要回头,却被那少女制止了。
“求你,就这样吧!不要回头…”那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动荡了苏雯的心神。
她果真不动了,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由眉头紧蹙,“孟小姐…”
“也许你不是苏寒,但是请允许我把你当成曾经的故人一次。”她说着,看着苏雯后背的目光颤了颤,孟小姐慢慢的抱着膝盖,蹲下身去了。
苏雯没有接话,她不知道如何接话。
半晌,才听见孟晓久的声音接着道,“对不起…”只有三个字,只有这三个字。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抽泣声。
苏雯背对着她,慢慢的咬紧了唇瓣。她对象回身给孟晓久一个巴掌,质问她,对不起三个字有什么用?对不起三个字能让她活过来吗?对不起三个字能让她原谅她吗?还是说对不起三个字能让她们四个人回到从前呢?能把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孟晓久,换回来吗?
答案,是不能。
所以,不管是苏寒还是苏雯,这三个字她都不需要。
脚步终于回转,少女缓缓松开了自己的唇瓣,垂眸看向地上蹲着的孟晓久。
苏雯道,“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想我道歉呢?我们以前…认识吗?”她的话音生冷,让人不寒而栗。
孟晓久呆住了,就在她呆住了那一瞬,苏雯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头也不回的,朝着西门妆和暮成雪走去。
孟晓久还蹲在原地,目光微微颤抖,望着地面,面上的神情十分奇怪。苏雯没有接受她的歉意,她说的对,就算苏雯是苏寒,她也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面对孟晓久的道歉,那少女只会觉得莫名其妙,不会太过在意的。
——
回家的路上,苏雯始终望着窗外。
西门妆时而扭头看她一眼,半晌才道,“我先送你回去,今晚我得回古堡一趟。”西门妆说着,目光又幽幽的移开,平视着前方。
看这天气,只怕下半夜会下雨。而且将会是这个夏季的第一场暴雨,对于西门妆而言,下雨的夜里她总是疯狂的。
苏雯从深思中抽身,侧目看了她一眼,点头,“我知道了!”她没有问为什么,因为西门妆做事情,向来有她自己的原则。
红色的保时捷开进了西门家的别墅,苏雯下了车,鸠正好从屋里出来。
看见苏雯一个人,不由得一愣,问道,“小姐呢?”
苏雯瞧了他一眼,扬手后指,“她要回森林古堡。”简单解释一句,苏雯径直上楼去了。她今晚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方才孟晓久那些话还沉淀在她的心里,沉甸甸的,让人难受。
鸠的目光寻着苏雯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公路上红色的车尾灯,西门妆已经走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
夜色越来越沉,西门妆在山下下了车,便径直往山中的古堡去了。今晚古堡里应该只有沉华一个人。
西门妆越发靠近古堡,心情越是沉重。天际的黑云已经迅速压了过来,约莫晚上十一点多,西门妆安全到了古堡。沉华看见她的一刹,显然惊住了。
“小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西门妆回来了。
少女略略点头,进门。沉华跟在她的身后,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不由笑了笑,“小姐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您不会再回来了。”毕竟现在西门家也只有西门妆一个人了,即便不用回城堡,她也有足够的私人空间,秘密也不会被人发现。
西门妆没有回答,只是一昧的往楼上走去,沉华急忙跟上。
“今晚看样子要下雨,我先去洗澡。”沉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她话里的意思很明了,是在暗示西门妆今晚饮她的血。
那少女终于站住了脚,一手搭在门把上,蓦然回眸,定定的看着身后转身欲离开的沉华,她道,“不必了,今晚我会自己解决。”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
沉华微微一惊,讶异的看着西门妆,问道,“自己…解决?”西门妆自己解决?怎么解决,难道还能喝她自己的血不成?
“你先下去吧!准备热水,我一会儿沐浴。”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阴沉,话落便转身,推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漆黑一片,可是摆设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灯被摁亮,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一点灰尘都看不见。西门妆的目光扫过对面的落地窗,蓦地,脑袋里闪过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他曾经西装革履,站在那里。就在她进门的一瞬,他回头向她看来,脸上挂着温润谦和的笑。
可是现在,那落地窗前什么都没有,只依稀能看见窗外招摇的树丫。
西门妆在梳妆台前坐下了,刚刚坐下,窗外便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目光幽幽的转向窗外,只见雨慢慢的下大,变得密集。
当初也是雨夜,她那晚刚去看了一个命案现场。身上站了血迹,在浴池里泡了很久。
转目看着镜中的自己,西门妆不由低了低眉眼,今晚真有些累了。起身拉开了房门,沿着长廊走去,走到了二楼尽头的大浴室。
那里有一个浴池,西门妆刚刚步进去,便见沉华正蹲在热气腾升的浴池边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