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糯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冰冷,僵硬,还在微微颤抖。
她用自己的体温,试图温暖他。
她抬起头,迎上秦舒那恶毒的目光,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说完了吗?”
她问。
秦舒一愣。
她预想过姜糯会震惊,会愤怒,会失态。
唯独没有想过,她会如此平静。
“说完了,就该我说了。”
姜糯看着秦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的这个故事,编得不错。很狗血,很有戏剧张力。”
“只可惜,漏洞太多了。”
“你胡说!我没有编!那日记是真的!”秦舒尖叫。
“是真的吗?”姜糯反问,“那我倒想请教一下。”
“第一,我婆婆,也就是秦屿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画家,主攻国画。她一生都习惯用一种产自安徽的特制宣纸作画和写字。请问,你那本日记,用的是什么纸?”
“第二,我婆婆是个左撇子。无论是画画还是写字,都用左手。这一点,整个京市的上流圈子都知道。不知道你找的那个模仿笔迹的高手,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姜糯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婆婆对花粉过敏,尤其是玫瑰花。她的画室里,从来不会出现任何带香味的东西。而你所谓的日记里,为了营造浪漫气氛,居然还夹着一片晒干的玫瑰花瓣。”
她每说一条,秦舒的脸色,就白一分。
说到最后,秦舒已经面无人色。
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些细节,连她这个秦家人都不知道!
姜糯看着她那副魂飞魄散的样子,下了最后一击。
“编故事,也要做好前期调研。”
“秦舒,你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秦舒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
探视时间结束。
姜糯扶着依旧沉默的秦屿,走出了看守所。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两人坐进车里,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姜糯才轻声开口。
“虽然日记是假的,但是……”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
“关于你母亲的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情?”
秦屿僵硬的身体,动了一下。
他没有看她,只是望着窗外,目光空洞。
半晌,才传来他沙哑的声音。
“我不知道。”
“但是从今天起,我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