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昱细细品味:“白毫乌龙,滋味强烈,颜色浓艳,略略苦涩,不如春茶新鲜强烈。但,入喉之后却又淡淡清香,值得回味。”
囚牛:“九昱姑娘很识货,此茶茶叶轻飘蓬松,茶梗瘦长,芽尖常带有茸毛,气味略显粗老,香气难以提升,滋味的确苦涩,但却曾是我北都的国茶。”
九昱:“哦?”
囚牛:“因为此茶乃是前朝王上云纹的最爱。”
九昱:“原来如此。”
囚牛:“当年云纹最喜爱的茶种,如今所剩不多了。”
说话间,囚牛看着九昱。
九昱冷静答道:“前朝之茶,用于今日,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囚牛放下茶盏:“茶水还好,若是前朝之人,留于今日,才是危险。”
九昱也将茶盏放下:“正是。”
囚牛走到琴旁坐下,抚琴问道:“今日,本侯忽然来了兴致,为九昱姑娘弹奏《真泠散》,可好?”
九昱点头:“荣幸之至。”
平日里看上去冷冰冰的龙侯爷,弹起琴来,却如此柔美。
囚牛长发披肩,修长的手指在古琴上跳跃,《真泠散》乃是名曲,能弹出它韵味的人,可不多。
囚牛指尖下的散音松沉而旷远,泛音则如天籁,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
少顷,三音交错、让九昱犹如置身高山流水之中,水光云影之间。
琴音渐渐低缓悠远、缥缈入无,九昱有些恍恍惚惚。
囚牛趁机施法,让时间倒回到一刻之前。
一刻之前,九昱正在举盏吃茶。
囚牛放下茶盏:“茶水还好,若是前朝之人,留于今日,才是危险。”
九昱摇摇晃晃地将茶盏放下:“正是。”
囚牛步步逼近:“九昱姑娘今年芳龄?”
九昱:“二十。”
囚牛:“那九昱姑娘是生于云纹三年。”
九昱微微点头:“正是。”
囚牛:“那时候,九昱姑娘在何处?”
九昱回答道:“越州双鱼村。”
囚牛继续诱导:“夫人常说九昱姑娘,幼年失恃,少年失怙,家中空落,着实可怜。”
九昱摇着头:“家中虽空,然,心中不空。”
九昱想起身,但头一晕,又坐下去,九昱扶额。
囚牛仍在弹奏:“九昱姑娘,怎么了?”
九昱:“侯爷今日好雅兴,夜半邀九昱前来品茶聊儿时趣事,还为九昱弹奏妙曲,实在让九昱惶恐。”
囚牛冷笑道:“还望九昱姑娘不要见外。这些都是夫人的意思。”
九昱:“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