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瞪了陈野一眼，但语气随即缓和了点。

“后面没乱来，枪还端得住，算你小子还有点胆气。”

他开始麻利地捆绑野猪：“我们不能久留，这玩意血腥味太重，得赶紧下山。”

三人合力，将沉重的野猪用藤条捆好，穿上粗树枝抬起来。

王铁山和陈野抬着野猪，徐凤负责娇持枪警戒。

快到村口时，王铁山却示意绕路，从村子后面僻静的小道悄悄回到了陈野那间破屋。

——

“这猪，不能现在抬出去。”

王铁山喘着气，把野猪扔在院角，用稻草盖好。

“你下午就去你们村里转悠几圈，最好让赵有才看到，让他主动拿猎户名额找你麻烦！”

陈野顿时醒悟，姜还是老的辣。

下午，陈野还没开始转悠，就被村里的记分员叫住了。

“陈野，村长让你去村委会一趟。”

——

到了村委会，屋里已经聚了几个人。

赵有才端着搪瓷缸子坐在主位，慢悠悠地吹着茶叶沫。

“村长，你找我？”陈野平静地问道。

赵有才放下缸子，皮笑肉不笑：“野子来了啊。”

“你这几天跟着凤娇山上跑，挺勤快嘛。”

他话锋一转，“你这是真打算接你爹的班，当咱们靠山屯的猎户？”

“是有这个想法。”陈野不卑不亢。

“好！有志气！”

赵有才一拍大腿，随即脸色一沉，“但是！猎户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尤其是现在农忙，大伙都累死累活，猎户要是打不着大牲口给大伙添油水，凭什么享受工分？”

“到时候凭什么分粮食？”

他站起身，踱到陈野面前，三角眼里闪着算计的光：“按老规矩，新猎户得有点表示。”

“这样吧，看你年轻，我也不为难你。”

“给你三天时间，交一头野猪或者狍子上来，让大家伙也沾沾荤腥。”

“交上了，你这猎户名额，我第一个点头！交不上……”

他拖长了音调，冷笑一声：“那就老老实实下地挣工分，别想着偷奸耍滑！”

“猎户的枪，村里也得收回！”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野身上。

——

赵有才得意扬扬，等着看陈野惊慌失措或者苦苦哀求的样子。

陈野却挠挠头，“那……那这事我就应下了！”

“说好了哈，就一头野猪，这猎户名额就是我的了！”

他转向徐凤娇：“凤娇，麻烦你跟我回家一趟，把我上午进山打的野猪抬过来吧。”

嗯？

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有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徐凤娇响亮地应了一声：“好嘞！”

她转身就跟着陈野走出村委会，脚步轻快。

不一会儿，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陈野和徐凤娇一前一后，抬着一头硕大无比的野猪回来了。

“咚！”

沉重的野猪被扔在村委会中间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