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不清楚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小时候并不被父母所喜爱——这是他在三岁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就被人贩子拐走了。

当人贩子被那个一脸冰冷的女人控制着自杀后，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把眼泪挤出来了，伴随着眼泪的，就是一句“妈妈——”

看得出，女子似乎也不想带着他，但是在当时，她应该是有要事在身，只好不得已的，将他一起抱着，两人一起离开了城市。

他后来知道了她的名字——019。

但是他从来不会那么叫她，叫妈妈却也不是019所喜欢的，在两人的商量之下，他便称呼019一声“老师”。

“老师，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老师，我们今天吃什么啊？”

“老师……”

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唯一的温柔，似乎都是给了自己。

在严冬之中，将自己的厚衣服给了他，还说什么，这是实验室的战斗服，保暖的。

实验室倒的确是实验室的，战斗服也的确是贴身紧身的战斗服，但是这种整个胳膊都露在外面的，跟他说保暖的，就算是他一个五岁小孩儿也不相信啊！

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会催眠，但是她从来不会在平常用，不然，她只要随便骗个人给她钱，不就好了吗？

019会的东西真的很多，小到煮饭切菜洗碗，大到射击开车开坦克，似乎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

他一点点的长大，019履行了作为一个老师的责任，把她会的东西，一点一点教给了他。

他从幼童，变为少年，变成青年，这十几年的时间，似乎只是弹指一瞬间。

在这个一瞬间之后，则是无尽的痛苦。

他不愿意丢下019离开。

当子弹穿过心脏后，会有三十秒的反应时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019抱在怀里过了。

“老师……”他缓了两秒。

“019……”

这份痛苦让他几乎要说不出话。

“活下去……还有……”

30秒原来这么短吗？他还以为，应该挺长的。

“我可能爱上你啦……”

最后看到的，是那双猩红的眼。

当初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需要他一直护着的小小少年，长大啦，可以保护她了。

只是，保护她，保护的时间也太短了吧。

心中隐隐的苦笑，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被子弹打中心脏，他居然还活着吗？

但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了，一片漆黑的地方，没有别人，没有声音——这是哪里？

摸了摸胸口，竟然没有任何伤口。

还没等他消化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眼前出现了一块面板——是否开始执行任务？

他想了想，点下了是。

心里抱着那么一线希望。

如果努力的活下去，能再一次见到她呢？她如果没死呢？那群老东西不是想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