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倒也醉了,趴在桌子上,卿仪看了看他趴在桌子上,半晌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冷这个字,为何那么耳熟?
听他说完这一切,倒也一个时辰有余了。
她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的赵兰风突然又起了身子,把卿仪吓一跳。
然后便听见赵兰风的声音,“人是我杀的。”
平静的五个字,卿仪眼睛睁得很大,她说为何那么冷这个字那么熟悉,原来张冷。
而张冷确实是商人,这也无疑了。
卿仪问:“一面之词,会有人相信么?”
赵兰风笑笑,白衣飘了飘,半晌落下,白衣落下,赵兰风开始出声:“作案凶器就在烟月夕,你若不信,可以去找。”
卿仪没办法在开口,她实在说不出一句话,她从没有过不相信赵兰风。
卿仪只好开了窗户透透气,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做一些无谓的动作。
赵兰风见她这样,有些歉意的说:“抱歉伤害了你的朋友。”
卿仪盯着他,张口欲说话,喉咙却像死死堵住了一般,一个音儿都发不出来。
赵兰风也起了身子,卿仪未免有些着急,只听她发出了两个字:“站住。”
赵兰风捋了捋青丝,倒是自顾自地说道:“你看的那个婴儿,便是赵倚风,依靠在风雨楼赚的钱,我带着他的尸体逃了,而后我开了一家酒馆,把他尸体放在冰窖里。还是这些年第一次拿出来。”
这些话虽然很恶心,变态,但同样也能感受到绝望和悲伤。
“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恶心啊!我倒是挺恶毒的,他杀了我弟弟,我让我的弟弟杀他,不也正好是报仇了么?”
赵兰风声音已经开始支离破碎,渐渐声音变弱,里面的悲伤情绪,是别人一辈子都参不破的,半晌,他又望了眼卿仪,做了一个口型,将那口型仔细比对,才发现说的是:谢谢你。
只可惜,卿仪没有看见,他也不愿意再说了,或许无声的道谢,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了。
卿仪见他停在原地,问道:“你要去哪?”
赵兰风没说话,还是离开了,只留有卿仪一个人在房间里,还有,窗外又不知何时刮起的风。
透过窗户,依旧能看见他孤冷又单薄的背影。
翌日,刚醒来,又听见议论纷纷的声音,约莫说的是,烟月夕的老板,死于昨晚,只留有一封遗书,没有打斗痕迹,不像他杀,衙门便草草结案了。
待到卿仪赶到时,围观人的群众倒也将烟月夕围的水泄不通的了。
而那遗书,倒也没人敢动,卿仪冲了过去,二话不说立刻打开了看:
我这一生活的有些悲凉,若你看见了信,千万不要难过,这是迟早该有的事,每天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就是报仇。
昨天,我能看见你眼中的不可置信,或许在这世界上,还有人肯相信我,我倒是没有遗憾了。
当时,我也很想问问自己,我对他是不是心动了?我真的心动了?我有心悦的人了吗?我也没想到打脸实在太快了吧。
我在余生的日子里遇见你,或许是老天怜悯,昨天交谈,我释然了,我早已没有遗憾了,对于我来说,我现在便是解脱,这也就当是我做了恶事的惩罚吧,张冷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