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湛说完,仰头靠在沙发上叹息,他才拿出手机给江湛打了个电话。
江湛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宋秉杨,回头瞪了宋秉杨一眼。
“行了,我真是江湛,我骗你有什么意思,前年你去酒吧泡妞,被宋叔叔抓了个正着,宋叔叔对你经济封锁,谁接济的你?还有去年,你女朋友脚踏两条船给你戴绿帽子……”
“停停停!”宋秉杨连声叫停,“我相信你就是江湛了,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嗯。”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接受过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宋秉杨对江湛灵魂互换的事实在难以接受。
他看着那张倪优的脸啧啧称奇,“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江湛,这也太神奇了,这传出去你和倪优还不得成为科学家的研究对象?你可得保守秘密。”
他如同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一般。
“你还别说,这人啊,光有一副皮囊是真不够,重要的是灵魂,你看倪优皮囊下换了个灵魂,堂堂一个国际超模,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就说嘛,一路上感觉都不一样了,你看你媳妇那范,你再看你这样……”
江湛瞪了他一眼,“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心情烦着呢,你如果闲着没事干给我去买几瓶酒来。”
“因为灵魂互换的事?”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倪优要和你离婚的事?不应该啊,你两现在都灵魂互换了,她还要和你离婚?这多麻烦。”
江湛叹了口气,“是,也不是。”
“别打哑谜了,到底什么事,说清楚。”
江湛仰头望着天花板,从知道倪优离婚的原因到现在,他总算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宋秉杨,“杨子,你说,我对倪优是不是不够关心?”
宋秉杨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江湛,你灵魂互换把脑子也换了?你在说什么呢?不够关心?到底是你不够关心倪优,还是倪优不够关心你啊?”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宋秉杨恨铁不成钢说道:“你和倪优结婚也有七年了吧?这七年倪优有关心过你吗?有尽过一个妻子的责任吗?她为你做过一顿饭吗?为你准备过衣服吗?说过爱你吗?你们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吗?有过难舍难分的日子吗?”
江湛沉默。
“什么都没有吧,江湛,不是我挑拨离间,我根本就没有从倪优的身上看到一丝她爱你的样子。”
江湛喃喃自语:“可是如果我够关心倪优,我怎么会不知道倪优两年前在国外生了一场大病,我又怎么会对她在国外那七年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宋秉杨语塞。
“那些我对她的好,好像也只是浮于表面而已,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举手之劳,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事业上的支持和精神上的支柱,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七年里,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模特,走到了国际的舞台,”江湛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弱,“而我,一事无成,不怪她想要和我离婚。”
宋秉杨叹息:“其实也是,你们结婚也七年了,俗话说七年之痒,还是长久的异地分居,花花世界迷人眼,模特那一行帅哥美女多如牛毛,倪优对你没了感情也很正常,我要是倪优,我也不会因为一棵树就放弃一整片森林不是?”
江湛仰头,一脸绝望。
宋秉杨说完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一张嘴全为女人长了,安慰兄弟的话一句说不出也就算了,还火上浇油,往伤口上撒盐。
“不好意思,代入了,倪优她不是这样的人,你和她好好谈谈,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呢。”看着垂头丧气的江湛,宋秉杨说道:“不过你也要看开点,男人和女人都一样,最讨厌纠缠不清,如果实在无法挽回,我劝你还是果断放手,别让倪优讨厌你。”
—
一品兰亭。
倪优静静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等着江湛。
她知道江湛需要一点个人空间来消化她无法怀孕的消息。
自两年前在美国查出来之后,在当时她也想过要不要将这件事告知江湛,毕竟他们是夫妻,这么大的事江湛有权知道。
但她始终怀揣着一丝希望,或许是误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或许有办法治疗,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告诉江湛这件他也无能为力的事,徒增烦恼。
但希望终究只是希望。
高中时,江湛成了她第一个朋友,恋爱后,江湛毫无保留的爱意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悸动,结婚后,江湛以及江家成了坚不可摧的后盾,无论她做什么,都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从未说过二话。
她不能再拖着江湛了。
离婚,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从天亮等到天黑,漆黑的房间里没开灯,就着满墙落地窗照进的月光,倪优看见了出现在玄关处的身影。
“江湛。”
换鞋的动作一滞,江湛将灯打开。
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倪优,江湛慢吞吞将鞋换上,走到客厅,这才发现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倪优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而离婚协议书一侧放着的,便是倪优的确诊报告。
江湛置若罔闻,沉声道:“你只看了国外的医生,国内的医生你还没看过,过两天我们安排个时间,我陪你找几个这方面的专家,好好看看。”
“不用了,两年来该看的我都看过了,现代医学还有很多病症是无法解决的,我们要顺应科学。”
“顺应科学?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科学吗?有哪一门科学记载了灵魂互换的事?”
“这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