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网日的当天一早,我终于打通了胡警官办公室的座机:保存在通话记录里,这是我对他唯一的联系方式。
“哪位?”
“是我,胡警官。”
“你打了二十几通电话,从凌晨两点开始。”胡警官唏嘘道,与其说是唏嘘,语气更像是在阐述事实,“你说大半夜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人呢?”
“我没有你们其他的联系方式了。”
“那你可以打辖区报警电话呐,怎么会没有。”
“我是说你和韩警官。”
他不吭声了。
我问道:“那张西蒙老师的名片,你们还留着吧?”
“什么……哦,那个名片啊!”他想了一会,“不清楚,应该在老韩那里吧?”
“他没扔吧。”
“这我真不清楚。”
“找到它,拍张照,微信发给我,就是我这个手机号码。”
“等等,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还有,你们得马上去查一些监控。两年前的监控,现在就去做,应该来得及。”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发现,但我想到了一些东西。”我说,“仍然有机会在时限之前找到制赌点,有些风险,不过值得一试。”
……
……
“什么声音?”徐老太吓了一跳的样子。
“什么?”陈铭反问。
“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上的声音?”
“我没听到啊,大家听到了吗?”徐鹏问。
在座的纷纷摇了摇头。
“我去看看是不是什么车祸。”肖冰窜起来,飞速地跑了出去。
钱子雯因为故事被突然打断而有些略微的不悦,一只手托在桌面,一动不动地等着,直到肖冰回来。
“没有什么事啊。”
“哦。”徐老太一个哆嗦,“可能是我幻听了。”
有那么几秒,大家都有一种不约而同的奇怪感觉,没有人说。
就像是一种突然来袭的抽离感,眼前的一切,甚至是自己,都变得是那么地遥远,不真实。
“作家,你发现真相了?”张怀满问,打破了这个诡异的现象。
“不,不算发现真相。”
钱子雯哆嗦了一下,恢复先前的状态:“嗯,这不是侦探故事,现实里哪有什么缜密高超的推理?我那晚头脑风暴的成果,不能叫做是‘发现真相的推理’,其充其量只不过是一长串有理无据的妄想。”
“我不指望自己能更像是一个什么侦探,我只想找到制赌点,用姚莉的话说‘砍下他们所有人的狗头’,不惜一切代价。”
……
下午五点半,西蒙老师上完了一天所有的课程。
距离今晚的既定收网时间,还有区区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那个庞大的黑恶势力即将全线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