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声道:“好喝,没想到在老挝也能喝到这么正宗的红茶。谢谢王老板的招待。”
“乐小姐,秦圩和你说过我吗?”老人语气祥和,即便是见着血,面上也仍然挂着笑。
乐澄握着杯盏的手一顿。
他知道她的名字,看来调查过她。
她面不改色,正欲胡诌点什么糊弄过去,就听秦圩道:“没有。”
乐澄怔然,瞪了秦圩一眼。
都怪他,来之前也不跟她通个口气,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老人也不意外,只是有些好笑:“还是这个脾气。从来不会说说漂亮话,连糊弄糊弄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愿意。”
秦圩没答。
老人转头看向乐澄,笑着解释:“既然是客人,我先来自我介绍。我是王应苍,老听族。”
“乐小姐或许不知道,老挝有老族、老听族、老松族。本来住在湄公河一带的老族在老挝才是上层人,我一个老听族却能坐到这个位置。中国的古话,人定胜天,说的不错。”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还是要感谢秦圩。没有他,我恐怕会和胡老发是同一个下场。”
乐澄皱眉道:“胡老发?”
秦圩饮了口茶,神情没有变化。
王应苍瞧了他一眼,思忖道:“不把你牵扯进来,也是对的。那些事乐小姐还是不知道为好。”
豹仔低头朝他附耳了几句,表情凝重。
王应苍摆摆手,语气不耐:“这点小事,你们去办就行了。”
豹仔闭上嘴,点头称是。
王应苍回头笑着说:“见笑了,下面的人处理不好事,总摆到台面上给我这个老头子添堵。天色也不早了,二位先去歇着吧。林洵安排的事,明天再说。”
他指的是秦圩这次来手上提的箱子。
乐澄早在来时就推测过,这箱子里多半就是刘枭给她见识过的残茧。
林洵让他们来这一趟,定是想把残茧推销到金三角来。现在的情形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豹仔推着王应苍出去,走时和服务员又吩咐了几句。
屋里只剩下秦圩和乐澄两个人。
乐澄拂过杯盏的边沿,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道:“胡老发,王应苍,都是当时那批人吧。所以把新制的残茧交到他手上,你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秦圩没答。
乐澄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攥紧了拳。
她身目光扫过方才喝茶的杯盏,抬头看向穹顶。
这房间穹顶很高,刚刚她进来时就注意到了。
穹顶上掉着个黑色的方块。只是地板的颜色过于鲜艳,她就没过多注意。
乐澄抬头端详那个黑色的方形箱子:“血从那上面掉下来的。那里面是尸体。”
她没提问,是确定的语气。
秦圩眼里浮现一丝波动:“是盐城的人。”
“来之前你就知道了?”她问。
盐城离北郊不远,两边的警方经常打交道。
想来他也认识盐城不少人。
也不知这个箱子里装的,他认不认识。
秦圩看着茶盏不语。
刚刚他那碗滇红里也有血,他默然喝下了。
乐澄咬牙,啐了声:“你他大爷的能忍。我忍不了。”
她径直掀开帘子出去,头也没回。
*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赌场里许多轮盘已经转了好几轮,货币也交换了不少。
自然也是一家欢喜一家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