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洵见她靠过来,心就已经软了半截,恨不得在这里就和她你侬我侬。
“好好好,就依你的,比谁的鱼最肥。”他捏捏她的小脸,声音软下来,半日里处决云子时的狠意全然消失不见。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根本不会知道这人前几个小时才一枪崩了个人。
红英眼波一转,又娇声对他道:“那要是我赢了,你就要奖励我。”
林洵哪里会不依她,满口答应:“当然!不管你赢不赢,老子都奖励你!”
他笑起来满脸横肉,嘴里的烟味快弥漫到红英脸上。
她强压下恶心和不适感,语音上扬:“林哥,那可是你说的,我想做什么你都依我。”
“说吧,你想要什么?”林洵拨过她的头发,问道。
红英摸上他的手,细腻的手指缠上他粗糙的手掌:“我跟你十几年了,早就不只想做你的金丝雀了。以前我还有事可做,帮你照顾那些小孩子。现在咱们日子好起来了,小孩也有人照顾了,我倒没什么事可做了。林哥,我知道你每天都有很多操心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而且,总会有像今天这种蠢人做出蠢事,让你不高兴。我想帮你做事,像柏……秦圩,猹子,小侯他们一样。”
闻言,林洵抚上她的脸,用力捏捏她的小嘴:“这嘴怎么抹了蜜一样。”
红英靠在他颈间,低声委屈道:“我是心疼你,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我帮你做事。他们做得的事,我也做得。你让我也去金三角,好不好?”
林洵眼神微闪,脑海里回溯起第一次见到红英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只是云南山里的一个平凡姑娘。
她大学刚毕业,家里没钱,没法支撑她去大城市打拼。但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面容也一直很明媚。就那精神劲儿,一下就给他瞧到心里去了。
她自愿跟他走,只要有一口饭吃,她什么都愿意做。
他让她去照顾那些生病的小孩,教他们读书识字,她全然照做;他要她的身子,她也不抗拒;他当然不止她一个女人,也给不了她名分,她也知道,却也毫无怨言。
这么多年来,她让他十分称心如意,以至于跟他跟到现在。
“怎么不说话?你刚刚还说什么都答应我呢!骗子!”红英面上看起来似乎真有些委屈,脸都朝到一边,不看他了。
林洵声音缓和了许多:“不是我不让你去,金三角那里太危险,你去,我不放心。”
“我不怕。”红英倔强着脸。
林洵还是没有松口,眉头紧锁:“你知道老子为什么叫秦圩那小子去吗?这次云子的事,你怎么看?”
红英疑惑开口:“不就是云子以为他是警方的奸细,其实是云子自己暴露跑了吗?”
“宝贝,你想太简单了。当年他能被胡老发那老不死的重用,说反水就反水,崩了一帮他灰佬的弟兄,进去了不到一个月就逃出来。你觉得他是什么待得住的人?”
红英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沉:“所以你故意让他去金三角,是想借机办了他?”
她悄然攥紧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是也不全是。”林洵蹙眉,面色阴沉了许多。
“林哥!红姐!时候到了!”两个小子放下鱼竿,抱着桶跑过来,注意脚下的水渍,不敢溅到这边来。
红英押的鱼更多,却都很瘦小。
反观林洵押的鱼要更肥一些,且胡蹦乱跳。
红英愁眉苦脸,仿佛为自己赌输了而伤心。
“下回还是赌数量吧。”林洵摆摆手,示意他们把鱼带下去,安抚红英:“金三角的事就算了,但还有机会。如果秦圩回来,让他告诉你怎么接下一班手。”
红英眼睛一亮,倒也不是因为那个“机会”,而是听见他的最后一句。
如果他回来。
林洵把她揽入怀里,感叹道:“你还是好哄的,比秦圩那女人好哄多了!听说她隔天差五就要和秦圩瞎吵吵。也不知道那小妞使了什么迷魂药,把向来不近女色的那小子迷得姓啥都忘了!”
红英面色又黯下去。
是啊。还有那个女人。
她怎么用劲都没法在他眼里留下片刻分量。
而那个女人一个眼神,一句话,却就能把他的魂给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