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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彻静静地看着钱斌的雕像,眼中情绪翻涌。 良久,才从一旁的怀恩手中接过三炷早已备好的线香,就着香案上的长明灯点燃。 然后退后三步,对着雕像深深鞠躬,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青烟笔直上升,缭绕在雕像慈和的面容前。 李彻转过身,看向身后悲恸的众臣:“给钱师上柱香吧,此地日后会将长久开放,凡我大庆臣工,上朝下朝之余,若是思念故友师长,皆可入内祭拜。” “让先贤之风,长存此阁,亦长存我等心中。” 众人依言,默默上前,从怀恩捧着的香盘中取香点燃,依次在钱斌雕像前鞠躬、上香、叩拜。 香烟袅袅,弥漫在三楼静谧的空间里。 老者的雕像沉默地屹立着,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依旧注视着这群守护帝国的文臣武将,也注视着年轻帝王。 。。。。。。 众人走后,李彻在钱斌的雕像前又静立了许久,直到怀恩添了。 而是伸手从身后书架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册子,就这么当着秋白的面,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来。 秋白垂手肃立在下方,心中越发忐忑。 陛下这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可自己这些日子办事也算勤勉,除了昨夜陪燕王喝了花酒,似乎没犯什么大错啊? 莫不是昨日去喝花酒,让那个爱告状的守夜人看到了,报告给了陛下? 那个混蛋本侯爷早晚生吃了他! 就在秋白心中忐忑不安之时,李彻的手指在某页停住,目光也定格在上面。 他抬起头,看向下方的秋白:“朕记得你出身豪强之家,因家族内斗,犯下杀亲兄、勾结匪徒、戕害亲族十余口的重罪,这才流落至罪徒营是这么回事吧?” 秋白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 嘴唇翕动了几下,才艰难地吐出声音:“陛下明鉴,属下属下当年确曾犯下不可饶恕之大罪,蒙陛下不弃,收入麾下,才有今日。” “此恩此德,属下万死难报” 李彻抬手,止住了他后面表忠心的话。 李彻并没有刨根问底,要翻旧账的意思。 秋白的品性如何,这么多年他都看在眼里。 当初罪徒营出身的武将,哪个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自己那时候敢用他们,自然不可能现在翻旧账。 而当初看上秋白,就是因为他读过书,人还机灵,才想着留在身旁办事。 后来经过李彻的观察,秋白做事颇有章法,若是真要争夺家产,也绝不会用勾结匪徒的手段,其中必有内情。 但李彻这些年都没有问过,毕竟谁没有一些秘密了。 今日发问,则是另有原因。 “朕并非要翻你的旧账。”李彻的声音缓和了些,“罪徒营出身的将领谁没犯点事,王三春那厮当年还是盗匪头子呢。” “况且,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里。” 听到这话,秋白紧绷的心弦略松了松,但疑惑却更深了。 既然不是问罪,陛下为何突然提起这桩陈年旧案? 好在,李彻没有让他疑惑太久。 他垂下眼,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小册子,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一点。 “荆州秋家”李彻缓缓念出册子上的记录,“据载,源出春秋,至本朝已传世七百四十余年。” “族谱有序,枝繁叶茂,虽非顶尖门阀,亦算得上鄂湘之地根深蒂固的著姓。” “秋白,你是秋家法,是个可造之材。” “没想到,你小子藏得可够深的。” “你这出身哪里是什么豪强?分明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啊。”